马文才却微勾了唇角,低头向守城门的士卒问道:“这是哪家在办喜事?”
“这位将军有所不知。今日是当地豪强祝家嫁女,嫁的是九女。”士卒恭敬道。
“九女?”马文才嘲讽地开了口,握着马绳的手青筋暴凸。
“正是。”那士卒一脸戚然,“听闻是那男方强逼的,看上了女方的颜色。”
阳光倾落下,将军的铠甲格外耀眼,士卒看不清将军的神色,只听见将军冷沉的声音自上传来:“拿我枪来。”
士卒心里“咯”的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祝家庄
奴仆们捧着吃食珠宝,在庄内来来往往。祝家庄继三年后,再次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不同于三年前,没有一个人面露喜色,喜事办得像是葬事。
余家的人来到时,见到祝家庄上就是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余梦龙一点也不在意祝家庄的人的态度,反正他余梦龙这个女婿姑爷,祝家不认也得认。
余梦龙今日打扮得极为用心,大红喜服,乌云靴,倒有几分英俊的模样。祝英齐见了,毫无波动,祝家哪个不是相貌堂堂,就算是最不修边幅的祝老五祝英雉也是英武不凡,远胜于余梦龙。
更别说,相貌极佳的马文才。祝英齐连马文才都有少许不满,更别说余梦龙了。但面上祝英齐却装出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祝老爷祝公远也不用说,他将两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怎甘愿让人如此糟蹋。他年岁大了后,难免有些发福,看上去一团和气,随意笑笑,就极为和善:“贤侄当真一表人才。”这话听上去诚心诚意,未有一点嘲讽意思,可在座的几位祝家人都明白,这就是嘲讽。
余梦龙并未听出嘲讽,但他知道祝老爷绝不诚心,只道:“泰山大人过誉。”
婚事办得急,远在外经商的祝家兄弟未得及赶回,所以人并不齐。余梦龙就是为了让祝家兄弟来不及,尤其是在外为官的祝英明,他才好先下手为强。
桃李院
侍女们守候在外,微低首等待着新娘子。
房内,美人对着圆亮的铜镜,轻咬朱纸,唇染上极为殊丽的红,红得灼伤了人眼。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下红唇,使颜色晕染得更为匀称,带几分水泽的诱人。
“九姐!”
那放朱纸的玉手一顿,祝英怜回过头去,却见一个长相过分俊秀的小廝翻窗而入,还没站稳,便匆匆忙忙跑来,拽着她生生跑出几步,才一不小心摔倒。
“九姐,我带你走!李端在外备了马,我带你去找马文才!”祝英怜强忍住疼痛,水润的杏仁眼极为坚定。
望着她最疼爱的妹妹,祝英怜不由长叹,温柔地将她扶起,却说出极残忍的话:“我不走。”
祝英台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她今天是真的美极了,凤冠霞帔,灼灼其华,祝英台从未见过她这样美丽的新娘。
“九姐,你难道真的想嫁给他?你不是想嫁给马文才吗?”祝英台激动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