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事和赶谢道韫下山可不是一码事。
谢道蕴的心一沉,“请讲!”
王蓝田百般聊赖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才开口,“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学子蔑视的神态印入眼帘,她面不改色,“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方才那位祝学子也说了,唯才是举,不分男女贵贱!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说得好!”祝英台一听,当即叫好鼓掌。身边梁山伯也是一般叫好!
随即其他学子反应过来,也鼓了掌。虽说他们不满于谢道韫,但是谢道韫学术口才是当真的好。学子大多年少心明宽敞,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赏。
“哼!你……”王蓝田正不知如何辩回去时,却见边上俊美的学子把书一举,顿时明白了,笑呵呵坐下。
马文才轻整了衣摆,飘然起身,如玉树松柏,“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
他说着微微一笑,很是谦逊,可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中却暗藏锋芒,“不过学生尝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少年一派正气,却看着叫人觉得不怀好意。那神态更是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像猫戏弄鼠一般,高高在上。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谢道韫是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乃三从!”
“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她不甘下风对道,她就知道这个学子和方才那个摇头的学子是这里的头,“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吗?”
这谢道蕴的反问带刺,马文才的唇角却泛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但莫名的好看。
他十分坦率的摇了摇头,随即便缓缓开口道,“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他悠悠一顿,好似想看笑话一样,将目光投向了谢道韫,“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毒!好毒!好毒的少年!好厉害的口舌,三言两语就叫她置于犯天下之大不违之处!
谢道韫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是好,千万千万不能叫他说了过去。不然她在这书院威严扫地,便毫无立足之地了,学生们不会听她的了。她只怕会如他愿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而在一旁见谢道韫无话可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就慌了,急切地看着谢道韫,希望她能想办法辩马文才。
马文才是悠闲极了,就等着谢道韫出丑。是不是打量一下祝英连,见对方一脸思索,没有什么出手的意思,又得意又愉悦地笑了。
看来这次祝英连不站在他这边,也是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