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轻蔑冷漠地嗤笑一声,双眸死死抓住了少女的身影不放,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那眼神狠戾得,叫人不寒而栗,那神态似自嘲,却又更似蓄势待发,“在下算不得什么文魁大才,左右是比不过一个在闺房绣花的女儿家。”
他只觉得好似骄傲被人践踏了,让他觉得可耻又屈辱。少女这般谦逊礼让的作态让他觉得厌烦,好似怜悯施舍。
他马文才事事要争个第一,凭的是真材实料,而今日少女让出这第一名的作为,无疑是让他觉得羞辱。可同样让他的好胜心发作对她另眼相待。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少女眸光微烁,流露出几分赞赏认同之意,但很快又被遮掩了起来。
她移步向前,毫不忌讳地对上他的眼瞳,眸色凝肃却自带三分笑意,“世之大丈夫者,当能屈能伸也,世之松柏者,顶天立地,有骨不驯,公子当如是矣。”
马文才一怔,瞳孔一缩,惊异于少女之语,转瞬又恢复了那张扬得有些轻狂,却叫人看不清深浅的样子,皮不笑肉笑地开口:“小姐过誉。”
他口头上说得谦逊,可语气神态分明是肯定了少女的话,对旁人视若无物,张扬狂妄,叫人恨得牙痒痒的态度,由他做出来,却有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不过有一点,公子你错了。”少女走向那文笔出题主持的老儒生,从善如流的行了个礼,接过了那大红绸布盖着的文魁证物,捧着那象征才高八斗,文绝一方的文魁证物步步生莲地向他走来,“公子未输,女儿家也未赢。”
“哦?”他轻挑了下眉,毫不动容。
“公子敢作敢当,乃当是男儿,当为文魁。”
她含笑看了眼马文才身后的马统手上拿的箭筒长弓,不由地轻笑一声,“方才女儿家出的绝对,是女儿家偶然从别处得之,百思不得其解。而今日与公子比试,女儿家学识浅薄,着实有些难以招架,故出此对,以难公子。”
“公子文成武德,文可达天下,武可济八方。想必不会与我这女儿家为难。”她暗示地轻指了指马统手上的弓箭,冲他笑得灿烂。
‘文达天下,武济八方’正是这文比武斗的第一名,也就是文魁武首所得的美誉。
这花灯会上的公子们各显神通,为的只不过是夺得这两个美誉其中之一,和寻一位容佳性淑,家世丰厚的世家小姐与之共赏春花秋月。
本以为武首是被他人所得,可众人顺着那佳人目光望去,不禁又嫉又妒。
那是一副箭筒长弓,而它里面却大有文章!
那长弓用的皮革是上虞祝家庄长年走南闯北的贸易才有的上好的皮革,别的家族是想见也见不到,上面嵌着上好的翡翠,碧绿碧绿的,好似碧水,无一杂质。
长弓通体赤红,雕着睚眦凶恶的嘴脸。箭筒也是镶金戴玉,上用金线绣着四个小字,“武济八方”!一支支寒铁银箭隐入其中。
不错,那马家仆人手中拿的定是那东西。
马统恭敬地站在马文才身后,明明是个仆人,却有一种趾高气扬的神气,沾染着几分马文才的高傲狂妄,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