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其他回应的金发女郎不甘地看了罗茜一眼, 委屈巴巴地抱着托盘, 转身离开了。

而罗茜直到那位女郎走出船舱,走到甲板上与其他同样装束的女模特们会和之后,才低低咳了两声,小声说道:“老板,在上船之前,您就向我承诺的,无论您会看见什么都不会情绪崩溃,不会大哭,不会伤感,更不会开除我的。”

托尼从身旁的桌子上端起一杯香槟,微微晃了晃,然后又抬眼看向她,大约是船舱内的光线太暖,在他之前因为生气而略显晦暗的眸子里烘出了些平时的笑意来,她正想着老板是不是消气的时候,托尼慢条斯理地说:“你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就消气。”

罗茜又咳了一声:“可是……”

“可是?”托尼语调轻轻往上抬了些,“可是什么,玛瑟斯秘书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罗茜用眼角余光瞟了瞟船舱窗外的那些清一色金色马尾的高挑女郎们,又回过视线来,盯着托尼握着香槟杯轻轻摇晃着的手,低声说:“老板,说来您可能不信,其实……我是为了让您开心一些。”

“开心?”托尼的语调又向上抬了一个八度,“我这是开心的样子吗?”

“那还不是……”罗茜刚起了个头,又咽了回去,她看着托尼此时面无表情的样子,低下了头。此时,她的脑海中灌满了在滨海小岛开普梅的阳光和风,那时候的托尼在笑,那双焦糖色的瞳孔像是一汪能被阳光触底的泉水,能十分清晰地捕捉到其中的温柔。

罗茜忽然没来由地生起了一种委屈感,这种感觉极为陌生,如果要在回忆里寻找,大约要追溯到小时候第一次被娜塔莉亚冤枉偷了邻居男孩的滑板。

那一次她从撬开邻居家仓库的锁,找到了那个滑板,用滑板暴打了那个诬陷她的邻家男孩一顿,算是缓和了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

可是这次……她明显是打不过她的老板的。

明明是想让托尼再那样笑笑的。

“怎么又不说话了,玛瑟斯秘书,我想听你的解释。”托尼说。

罗茜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托尼,平静地问道:“老板,我的安排使您觉得难为情了吗?”

托尼摇晃香槟杯的动作一顿,看向她,说:“什么难为情?波茨小姐新婚不久,你在招待我的游艇上安排这么多跟她同样打扮的女模特,如果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