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事也就那么揭过去了,没想等袭人养病的第二日,宝玉竟是也发起了热来。

与前几次不同,府医看过后说宝玉这次高热是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且因着宝玉底子虚,这病怕是要反复折腾段时日。

既不是因着别的什么缘故,那便是因着伺候宝玉的人不经心,贾史氏便迁怒到了宝玉房里人的头上。

贾史氏端坐在首位一言不发,而她的底下则跪着宝玉院里的一众奴仆,打头的便是麝月和宝玉的奶娘李嬷嬷。

“你们倒是说说,宝玉好好的一个人儿,竟是被你们这群人伺候成这个模样,一个个的都给我说明白了,都是怎么伺候的宝玉?你们这群不尽心的,若是不说个清楚,赶明儿便将你们一个个的都给发卖了!”

两人都是面色慌张,只是较之麝月的慌乱不同,李嬷嬷在贾史氏问起宝玉这次生病的原由时,却是当即就将脏水泼向了麝月等人。

“老太太明鉴啊,老奴虽说是二爷院里的奶婆子,但二爷惯常就嫌弃我这个死鱼眼珠子,老奴一番苦心,二爷也是不听的,总说要那些鲜活的小丫头伺候才好,因此二爷有恙真的跟老奴无关啊!”

李嬷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贾史氏面前诉苦,这老婆子平日就仗着是宝玉的奶婆子在宝玉房中作威作福,宝玉房里其他伺候的丫鬟平日也多是供着她,她这一说倒是将自己的罪责推脱了个干净,反倒是将责任全都甩到了麝月等人的身上。

“老太太可别听这李婆子胡说,前日明明是这李婆子守夜,只是这嬷嬷却是喝了酒,许就是那晚,二爷受了凉······”

麝月连忙辩解道。

她刚才抬头时不经意间觑了一眼贾史氏的脸色,顿时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老太太脸色漆黑如墨,显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听见李嬷嬷这话,麝月顿时就辩解了起来。

李嬷嬷其实也有些后悔,前日原是她该守夜的,只是她贪杯好酒的,不免便耽误了时辰,等她到了宝玉房门口时,却听见了宝玉正拉着袭人在做那种事,立时便退了回去。

后来袭人也是找了李嬷嬷,又是送银子又是说好话的,也算是跟李嬷嬷达成了协议,李嬷嬷便替她瞒下了这事。

只是事到如今,李嬷嬷却是管不了太多。

她大喊一声扑倒贾史氏身下哭嚎道:“老太太,老奴冤枉啊!前日老奴身子微恙,便托了袭人姑娘替了老奴差事。等老奴歇息了片刻,便想着去接替了袭人姑娘回来,只是老奴那日还未走到二爷门口,便听见,听见袭人姑娘竟是在引着二爷在做那事,许是那时,二爷不慎才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