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地势逐渐下降,藤茎植物越发茂盛,到最后就连溪流表面都被一丛丛藤萝蜿蜒缠绕着铺满了,两侧岩壁上悬挂着无数形形色色的小型藤本植物,宛若是个空中花园。
托马斯袜子与裤腿间不小心露出片脚踝,这下又开始被咬地痛不欲生。
那些毒蚊比早先林中的还要凶猛数倍,他本身又皮肤敏感,因此但凡被咬到的地方立刻就肿起一个通红的大包,中心被咬的位置还长出水泡。
这下薄荷叶也没什么用了。
痒得钻心,托马斯一屁股坐在路边石块上就开始一个一个挨着挠了个遍,挠破的地方又用酒精消毒,结果痒没止住还把自己蛰了个半死。
花玛拐眼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转眼就是三四个大包,自己土法子又用尽了,只得拖着这位病残求助走在队伍最前的鹧鸪哨。
鹧鸪哨好不容易帮他处理完腿上大包,正要起身收拾行头开拔向前,眼角余光扫过托马斯屁股下那块巨石,刚提起的脚步就又放了下来。
“你起来。”
托马斯嘟嘟囔囔想说自己是病号,结果被花玛拐不由分说揪着胳膊就扯起来了。
一干人顺着鹧鸪哨目光方向细细打量,这才发现托马斯坐着的地方哪是什么普通的山间巨石,分明是个巨大的石人像。
鹧鸪哨以巨石为基准,再向四周眺望。
十米开外,草藤掩映下,又是个露出一角的巨人像。
鹧鸪哨复又快步走去队伍最前。
沿巨人像快步前行,人类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多。直至走去一处三米多厚两米多高的夯土台鹧鸪哨才缓缓停下脚步。
“可是这里?”
那夯土台有些位置还有青条石覆面,大多地方已经被植物长满了,一碰就落下土渣。
陈玉楼以指尖轻抚过表面,又凑上去仔细嗅了嗅。
“不错,这就是第一道堤墙了。”
托马斯也有样学样去拨了拨那土堆上附着的草木。
他这一拨不要紧,霎时便从草叶间窜出数百条手指粗细的青绿色小树蜥。
托马斯一声惨叫立刻抽回手仔仔细细又去消毒,还上赶着一定也要给刚才碰过土堆的陈玉楼也仔细消杀。
陈玉楼仰头,觉得自己天灵盖又被揭起来见了日光。
鹧鸪哨自己瞧了瞧那些转瞬就跑没踪影的树蜥,俯身捏起一撮土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又举去陈玉楼鼻尖给他再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