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骗你的啦!我的伤都被治好了,才不会痛呢。”大和守安定不动声色地推开少年慌乱无措、想要一探究竟的手,扬起那唯一完好的左臂,“等祛除暗堕后,打你两个都不是问题。”

提到暗堕,好不容易活跃的气氛恢复死寂。被棉被压得严严实实,几乎陷在厚软床垫中的少年身体右侧,把棉被顶出几个不正常小帐篷的地方刺目碍眼。像是平滑白皙肌肤上的一块丑陋的疮疤,让人忍不住去扣挠,哪怕接下来面对的将是鲜血淋漓。

太宰治把手放在加州清光因哭泣抽搐轻微颤抖的肩上,让他去街头的餐厅买些清粥点心给重伤初愈的友人。

“太宰先生,我……”

好心的中岛敦刚张口便在太宰治富有深意的眼神中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吞回肚里。

总要给手足无措的少年找些事情做才好。

太宰治站在窗前,望着蹲在树下瑟缩地抱着双臂恸哭的加州清光,透过玻璃的反射看见大和守安定被褥都遮掩不住的抽搐与痛得扭曲的面容,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消除少年的痛苦,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功。况且,他不怎么擅长安慰别人。

直到大和守安定熬过那阵抽痛,太宰治才转过身,在推门出去的前一刻说:“清光他,其实很聪明。”

打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彼此间都太过了解对方,本来就没奢望能够完全骗过他,能让他少担心几分也是好的。”

明明痛得快要昏死过去了却把血泪咽回肚里,疼痛埋在心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饱受因无能为力煎熬的苦,却偏偏扯着嘴角,努力地微笑。

这种单纯的温柔,笨拙的守护,实在是很难让人视若无睹。

太宰治破天荒地安抚一句:“会没事的。”

“嗯……谢谢您。”

“不必如此客气,你可以把它当做上司的客套寒暄。”

“嗯……谢谢您。请务必接受来自下属诚挚的感谢。”

*

墙上的挂钟有节奏的撞击着众人的心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和守安定之前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已是第二天傍晚,距离毒素发作还有三天半。要在这三天半中找到祛除暗堕的方法,时间非常紧迫。

太宰治就任审神者的时间不长,哪怕他发现自己拥有能够随意穿梭于各个世界的奇妙体质,却没怎么来得及享受这大好金手指带来的无穷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