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馨诚哥,你这部电脑我已经做了监控。国安部的防火墙我可信不过。你和我的聊天记录是安全的,但是如果有其他人试图远程接触你,我这边可以立即发起追踪。所以,如果瞳联系你,尽量拖时间,时间越长越好。”

我回了个“明白”,突然想起:“你说那次你救我的时候,追踪了我那部电话。但是我记得关宏宇告诉过我,那部电话是他们临时弄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用国安的任何监控系统。”

“因为有人用那部电话给我们打电话了啊。”

“有人?谁?”

“你认识她的,Mia。”

我还没来得及问Mia究竟和国安部是什么关系:叛徒?还是双面间谍?这时键盘失去了控制,桌面上跳出一个窗口,上面显示着一堆乱七八槽的三维几何曲线,然后切换成一个模糊的远景镜头,耳机里传出来一个明显经过变音的刺耳男低音:

“赵警官,你好啊?”

我猛地拔下耳机线,将音量调到最大,朝关宏宇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并朝一个国安指指门外,让她找洛血竭来。

扬声器里传来磔磔怪笑:

“我有一些好东西,你想看吗?”

我轻轻对着摄像头微笑:

“瞳,变音了我还是认得出你。讲真,这声音真难听。”

瞳并没回答。有几个国安已经围拢来,往笔记本上插着各种数据线,开始疯狂敲打键盘,进行监听分析。屏幕上的远景镜头来回调了几次,忽然显示出清晰的影像:

一个男人被关在只有一张桌椅在内的房间里,正坐着一动不动。

我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关宏宇惊讶道:

“那不是——”

风,突然将坏掉的窗子砰一声吹开,将窗帘猛烈地卷向半空。一声炸雷在窗外响起,狂风卷着瓢泼大雨

猛然浇进室内。两个国安冲上去,一个抢救电脑和文件,一个使劲按住窗户。大约是头顶某个管道进了水,嗞啦一声,一根日光灯管半明半暗地苟延残喘。洛血竭大踏步走进房间,头一个看向我。

我感到眼睛又干又涩,对他程式化地微笑一下:“彬的消息。”

镋头忽然拉近了,给了男人脸部一个特写。彬半闭着眼睛,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青筋突起的额头不断地流下来。他的手上并没有戴手铐,也没有任何捆绑过的痕迹。他的面前,桌上放着一把刀。

Loveless and Delaware Maid.

彬的嘴唇在轻轻蠕动着。几乎不需要翻译,我就读出了他反复说的那两个字。

他在唤:馨诚。

我抑制住把笔记本砸成齑粉的冲动,笑了笑: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红色高棉的特色产品,‘蝶舞’。不用查了,这回你们国安的数据库和药品库里,不可能存在解药。‘蝶舞’直接刺激大脑的前额叶皮层和杏仁核。猜猜他现在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