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千万别乱来!”

“……我?”西水指指自己鼻子。

“把马放走之后就立刻赶回来,可以做到吗?”

愣了愣,西水皱眉瞅住鲁沙法老半天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打骨子里透出股怪味,但要具体说清是个什么状况,又很难形容。

“可以。”想了想,西水决定还是见机行事。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什么的,因为就他观察,无论是漫画上的拉姆瑟斯还是他现在所面对的这位未来的法老王,都绝非易与之人。当时若不是有夕梨撞见拉姆瑟斯这样一段小插曲,乌佳里特一战,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呢!

利索地将属于自己的那四十匹马放走后,西水朝不远处的街道踮脚望去——如果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拉姆瑟斯和夕梨撞上的地方。他就琢磨不透了,当初夕梨怎就能想到在对方很可能会暂时歇脚打尖的街道附近,去将人家那小小二十匹马给放走呢?关于这点,还是要对夕梨同志进行严厉的批评才是。作为一军统帅,具有这样一种侥幸的心态,岂非太过草率!就算要冒险,好歹也该看看路嘛……黑灯瞎火的,还扑到人家统帅身上,你说说,别人不误会你那是投怀送抱都叫对不起人民群众。

其实吧,西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尽管他的原则就仨个字——看心情。

这意思是说,他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毫无善意的看法,也可以接受各种恶意的摧残——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事情,既然没办法,也就不能真当个事儿去思考。人生在世,谁又做得到十全十美万方偏爱?所以在更多的时候,西水认为,与其执着于不能改变的事情,倒不如选择不在意的放下,于是他发现,真的也就能够看得开了。绝对的纯种华夏传统思维没错。

但是!

——这不代表着钱西水就是那种可以不介意别人将他的真心照了沟渠去的冤大头。

所以当西水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鬼祟位移撤离犯罪现场的霎时间,这小心肝儿小脑袋袋便不受控制的飘过千种少男的愁肠秋思来。

咬咬牙,也就只是一刹那,西水便下了个他认为是不大不小的决定。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将会是改变他,以及扭转这个异世很多既定结局的关键。

当然依照西水的个性,如果此刻能再冷静些,他是不会不知道也不会想不通个中环节的,可……人脑的构造就是如此的微妙,有的时候,仅是一时半会的想不开,便足以酝酿成一场卷天席地的变革——尽管当事人未必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说实在的,西水性格算不上特别的好,这也就决定了他绝不具有乐于奉献,湎于博爱的属性。这样的人,当他愿意付出身上那么一丁半点勉强可称之为关怀的情感的时候,那是相当、极其、非常的需要被自己和他人所珍惜的。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领悟到这一点,又或许,有些人在太过自信的同时还对钱西水同志产生了点小小的误解了吧。总而言之,西水很替自己的小付出叫屈,他为自己先前好容易产生的那么一星点儿的小伤感感到无比的浪费,政治家果然都是喝狼奶长大的呢吧。

西水之所以这么悲恸欲绝悔不当初叹不能止的原因,正是由于他亲眼目睹了一场极为奇妙的会面。事实证明,鲁沙法的叮嘱绝不会是多余的——也许在这群人的字典里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多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