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圣典神曾经指着无数的繁星和沙子对他的眷民说,“你的后代比如他们一样繁多。”如此说来在超凡者的眼里,单纯的数量常常不能代表什么,无论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河边的恒沙都可以用“芸芸”用“如此”来概括。

清扫溯行军的时候,星河的复制体占据了整片星空,曾经有人抬头看天这样说“恍惚分不清天上的到底是星星,还是星河。”

所以,他为什么不分裂复制体一个个的查找呢。

是啊,为什么呢。

星河无意识的按下小指关节,接到他命令的搜索程序迅速敲响了渺渺的新号。

那个通讯软件的第一句话是很通用的句子。

“a和b已经成为朋友。”

渺渺收到消息打开软件,看到第一句话发愣。

“星河和渺渺已经成为朋友。”

心里的浪潮忽然掀起千尺澎湃,狠狠撞击了心坝,失踪的哥哥是家里不能明说的隐秘。

她记得那年道场里的叔伯火烧火燎的冲进主屋,失态的冲父亲大喊大叫,随后崩溃地捂住脸呜呜的哭,说他们这一支脉的百年希望毁于一旦,父亲常日里岳镇渊渟的身躯一动不动,恍惚垂死的山脉。

叔伯说罢,提着刀剑要冲进后院,但却被父亲拦住,他挡在叔伯们的面前,跪地深深叩首,说“是我平日里对不起白鹭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叔伯们终难平息怒火,渺渺趴在门口,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幕幕回不过神来,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抬头,风姿绰约美的不可方物的母亲穿着一袭白裙,像是薄雾晨曦,叶尖颤颤的露珠散着透彻明亮的光芒。

母亲和往常一样,轻声唤她的名字让她回自己的屋去,渺渺不肯离开却被她强硬的推进回廊,看母亲严词厉色,渺渺心里一颤。

母亲从没有这么严厉过。

不知道后面如何,父亲只是在饭间轻描淡写地说母亲因为思念哥哥过度患了疯病,“她在旁侧的小院里,你平时无事不要靠近哪里。”

“那哥哥去哪儿了呢”

父亲执箸的手一顿,给她夹了菜,没有言语。

哥哥一走十四年,母亲一疯十四年。

过去的事情如同吹不散的海雾,永远遮挡在这个家的上方。

千尺高的浪潮狠狠拍下,冲垮了堤坝涌进心脏,把那一寸见方之地摧毁的一点不剩。

渺渺失态的捂住脸,不知道在期盼什么,颤抖地打了两个字,“你好。”

落字之后对方立刻回复,“你好。”

生疏客气有礼貌,陌生人之间本该如此。

但是

埋头于实验室的研究人员a差点被屏幕上忽闪个不停,加了荧光的大字闪瞎眼,他晓得星河离开之前在这里放了几串信息流,只能无奈的放下手头工作来哄这个小祖宗。

信息流在光屏上展开一个对话框,上面已经有了两条信息,“你好。”

信息流对话框旁边列了十八条规则并简述了前情来龙去脉,要求研究人员a必须照这些条例回复对方。

研究人员a扫了一眼旁边的密密麻麻的一摞小字,眼睛睁闭之间就看清了所有的要点,他开始代替“星河”回复“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