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去握那把伞,终是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低着头,闷声道:“这伞就留给白姑娘做个念想吧,小生打扰了。”

看着许仙单薄又落寞的背影,白素贞心里有些不忍。

“姐姐你是在这儿担心这位许公子,还是去后院看看你那位师弟啊?”小青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我瞧着,你要是再晚去个一刻半刻的,你师父她老人家恐怕要少了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唯一男弟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素贞嘴上这么问着,已经拔脚往后院走。

敖烈坐在后院的那棵万年老槐树旁,大腿一样粗的树干上搭着一条白绫,他一边翻佛经,一边对着那老槐树说:“老头儿你给点儿意见,本太子哭闹是哭闹不出来的,只剩下这上吊一徒,能不能奏效啊?”

“依老朽看,三太子不必‘上吊’。”应声的是敖烈正靠着的那个万年老槐树精,“三太子和白姑娘,一龙一蛇,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

“只是什么?”敖烈原本听得很高兴,老槐树精‘只是’二字一出口,他脸色立刻黑了下去。

“只是白姑娘终归和老朽一样,是个妖身,不知龙王和龙母能否首肯啊。”

敖烈的脸色更沉了些,以往他在鹰愁涧住着,只当自己是个出家的僧人,自然从未想过娶妻的事。这回他真的要娶师姐做太子妃,倒也不能不去知会他父王和母后。

“三太子,白姑娘来了。”老槐树精压低了声音提醒敖烈,敖烈即刻翻了个跟斗站起身来,将白绫系了个死结。

“师弟你在做什么!”白素贞右手轻挥,那条白绫已经到了她手里,“好端端的,你往这老槐树上系白绫?”

敖烈嘴角微调,拿起那本佛经,走到白素贞身前:“师姐以为我在做什么?”

“你……”白素贞索性将那条白绫递过去,“无端端在这棵老槐树上系白绫做什么?”

“师姐是以为我准备上吊么?”敖烈索性自己坦白,“如果不是小青姑娘去找师姐来看看我,你是不是还预备和那许仙继续聊下去?”

“我已经把伞还给他了。”白素贞瞪了敖烈一眼,“你满意了?”

敖烈又在老槐树前坐下:“听说如果夫妻两个闹别扭,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好用。我堂堂…一个大男子,哭闹总不像话,至于这上吊么…”

“你还真有这个心思?”白素贞拢起裙子坐到敖烈身边,“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我原也是闹着玩儿的。”敖烈从白素贞手中拿过白绫,重新系到老槐树上,“我原想着陪师姐荡秋千,怎知师姐会误会。”

白素贞红了脸,见敖烈从老槐树后面拿出一块木板,用白绫系在老槐树的粗干上,她只觉得生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