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换了一家旅馆了,这家旅馆和凶宅在同一条街上,司云汀往对面望去,就能看见宅子上空弥漫的怨气滔天,隐隐有一张脸藏在怨气当中。

当天晚上十一点过五十,第四小队全员集合,边尉清点了人数,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朝着几十米外的凶宅走去。

晚上站在这座宅子前更能感受到阴冷寒气,向楠打了一个喷嚏,嘀咕:“纯天然空调,夏季必备。”

黑色大门紧紧闭着,门环斑驳古旧,台阶上长了青苔,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也显得诡异。

司云汀上前去敲门,声音缓慢而清脆,连续敲了四下,大门向内打开,露出腐败破旧的院子。黑洞洞的厅堂内人声嘈杂,细听之下,像是一群人在说着什么,男女老少,其乐融融。

边尉上前跟司云汀并列,两人一同走进宅子,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上曲折的长廊,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小队众人早已在多年的灵异事件中锻炼出了强大的心脏,几乎去过的每一个闹鬼的地方鬼都喜欢来这么一招,看得多了甚至都还有点鄙视——你们都这么没新意的吗?

边尉打量着走廊边上的一池莲花,正值盛夏,莲花开得放肆,亭亭玉立,遮盖了满池塘,每一片花瓣都柔嫩而颜色清淡高雅,好似古代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落落大方。

司云汀的目光擦过长廊的檐,直直看向了四方的天空,黑夜如深渊,这儿看不见半点星光灿烂。

他们来到厅堂,看着满室喧闹。高堂上坐着两位中年人,男左女右,底下两边都做着些年轻的男女,身后站着低眉顺眼的仆人,晚清时候男人留的长辫,女人的旗装,开口说话的声音与今日口音有很大不同,含糊不清,语音难辨。

司云汀只能隐隐约约地猜出来一点,比如底下一个女人说临近老夫人七十大寿,要多请一些人来为老夫人庆祝。

上座的男人点点头,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于是一阵风忽然吹过,厅堂里的人纷纷变化了样子,像是白天,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下人们忙碌得很,屋外面像是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绿意盎然,大门开着,一群人拥挤在厅堂里,纷纷献上贺礼。

此番前来,贺礼才是主要,边尉的目光锁定在那展开来给老夫人看的一份又一份的贺礼上,半晌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都不是。”边尉道,“看来这凶宅闹鬼,另有原因。”

“啊——!!”屋外传来一声大叫,所有人回头看去,离得近的人抽出符咒,低声念了一句,将符咒甩到被厉鬼抓住的人身上。

司云汀扬声道:“都别动!”

一声令下,所有人停止动作。司云汀手一招,那之前被一只厉鬼掐住了脖子的队员飞到了她的面前,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边缘还泛着点黑。

司云汀抬头看了一眼静止了的厅堂,白光一闪,她指尖冒出点点猩红鲜血,厅堂里的所有鬼魂扭过头来看她,司云汀飞快地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掌心朝着符咒一推,泛着金光的符咒穿过队员的身子,又折了回来,停留在空中。

那金光暗淡了一点,司云汀道:“每个人过来,穿过这符咒一次,速度要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