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些讯息,包拯为了套李桐的话,与众人想了这么一个法子,便是让韩彰易容成他人的模样,在臂上拿染料画了飞鸿样式的刺青,假装成鸿渐阁的刺客,要去监牢里劫狱。为了让李桐信服,第一步便是假杀管营相公,和开封府划开界线;第二步是拿鸿渐阁刺青与暗号接上李桐,表明自己身份;第三步劈晕军汉,也是为了让李桐放松戒心。果然出得牢城,李桐话里话外已将韩彰当做了自己人,不久便说到自己主子的事情。
为了不露出破绽,韩彰在诓骗李桐时,极少讲到自己的情况,毕竟他们知道的鸿渐阁消息,也不过三两。
此外,为了不让李桐识破后逃脱,包拯又安排下两道埋伏。第一道是在牢城营大门处,由白玉堂带着一众人待二人出来。若韩彰解下搭膊,便是还不曾套到话的意思,牢城营处的埋伏便按兵不动。直到城门口,便是第二道埋伏,由展昭带领。此时无论套不套得住话,只要韩彰一吹骨哨,便立即将李桐抓回。
包拯得了鸿渐阁的主子身在襄阳的消息,不禁陷入沉思。他身在汴梁,并不能很清楚地知道襄阳的情况,也无从猜测那位躲在襄阳的幕后之人到底是甚么心思。
白玉堂回到住处,也把消息讲给了欧阳春与陆采莼听。欧阳春道:“虽然鸿渐阁的消息打听得来确实不容易,但某只疑心一点。就是此前江湖上只有碧波散、化尸粉的名头,却从未听说过鸿渐阁。此时李桐被抓,这鸿渐阁才浮出水面来,一时间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某总觉得当中还有隐情。”
陆采莼道:“师叔是说,这回咱们扮作鸿渐阁的人,去套李桐的话,是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了?”
欧阳春面色凝重,微微颔首。
白玉堂却道:“虽然如此,假设我们的计策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得了一个‘襄阳’的回应。这个‘襄阳’二字必定不是胡乱编造的。鸿渐阁的主子就是要引我们上襄阳去。‘襄阳’这个钩,是姜太公钓鱼的钩。”
欧阳春叹道:“这趟浑水蹚得太深了,某实在不愿再刨根问底下去了。”
陆采莼听了他这话,沉默了片刻,面有难色,问道:“师叔是想撒手不管了?”
欧阳春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道:“眼见这月亮又要圆了,某还是回儋州去罢。”
陆采莼看一眼白玉堂。白玉堂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转而一想,欧阳春回儋州,陆采莼必定也要随行。思至此处,他竟微有些失落。
陆采莼问道:“那师叔何时动身?”
欧阳春目光一瞥,便见陆采莼双手绞在一块,知她是不愿随自己回儋州。他便笑道:“某看这月亮得剔透,明儿便是个动身的好日子。”
陆采莼失声惊问:“明天?”
欧阳春反诘:“怎么?你是嫌早,还是嫌迟?”
陆采莼不敢回答,支支吾吾半晌,却见欧阳春笑道:“碧桃那孩子是淮南东路的,某不能亲自送她回去了,你就暂替某送她回去罢。”言下之意便是自己这次是独身回儋州,至于陆采莼可自行安排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