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不知所谓地冲他喵喵叫。洪少秋平常总爱和它有一搭没一搭的讲闲话,但从来没用过这种表情。洪少秋把铃铛重新缠好,拍拍土豆屁股:“玩去吧。”

土豆嫌弃地甩甩尾巴跳上窗台,外边狂风肆虐,它也不是很想出去。临走前回头看看,洪少秋弯着眼睛冲它摆了摆手。

晚九点,洪少秋准时睁开眼,蹲起来伸展身体,慢慢舒缓他又酸又麻的四肢,没用他多等,窗户轻轻敲两声,有人伸胳膊进来灵活地拆开格挡,推大一点缝隙侧身落了进来。洪少秋卸掉早就松了的手铐,甩甩手腕走过去,什么都不说,首先讨好一笑。

外边混着泥土的腥气稀稀拉拉砸雨点,要下大雨,树把叶子甩得恨不得分分钟裸奔。

明诚的头毛被浇得软趴趴,没好气,但现在不是训他的时候,翻出攀索往窗沿安置,交代道:“八分钟内必须离开墙面,到九点十三还没顺利落地你就给我松手摔下去,你先下。”

洪少秋不疑有他,利落地和他互换了位置翻身撑着墙面,嘴也不停:“谁在接应?”

“谁在接应?你还好意思问。”明诚跟着下去,“这出插曲报到家里你看你要被戳着脊梁骨写多少年报告!”

洪少秋下意识“啊?”了一声,声音从下方闷闷地传过来:“你的意思……你把这事扣下了?那海港城那船货怎么跟家里说?”

“你真以为这么大的案子家里只派你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跟着?”明诚咬牙切齿,“我带你一定是因为去年忘了烧香拜佛。”

洪少秋在黑夜中瞪眼睛:“阿诚哥,我一直以为你非常崇尚调理规划按部就班,从来不做出格的事。”

上边的人轻笑一声:“别人多半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出格向来顺利。”

洪少秋不出五分钟就顺利落地,一脚踩到了被淅淅沥沥的雨点磨得泥泞的泥里,陷了一脚,暗骂一声:“我操……”

明诚一顿一顿坠下来:“哪里是干的?”

洪少秋给他指了一块地方,忽然想通:“你让我先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明诚挑着眉毛,不置可否,遥控按下传感器松开上边抓紧窗沿的金属爪,猛力一扽,把绳索收回来。两个人按照明诚显然早早规划好的路线贴着墙边撤退,明诚按按耳挡里贴着的耳机小声交代:“下来了,十五分钟到约定地点。”

洪少秋跟着他:“不是家里的人?”

明诚不回头:“你们灯塔的小杜。”

“小杜!?”洪少秋差点一嗓子,“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