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学念书呢?还有劝退这么一说。

老板惯会察言观色,捏起一只橘子轻轻砸洪少秋,对方下意识抬头,还没来得及收起眼里的决绝。

“训练一个月教你的都就着橘子吃了?”老板微微蹙起眉头,“洪少秋,摆正你的身份。家里能管控你的行动,管控不了你想什么。那种鬼蜮地没有真情实感,你最好清楚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放心吧。”他神色复又惯常轻狂,扑扑手,拎起刚买的菜,“我就是太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这儿橘子太难吃,不要了。”

老板瞪他一眼,招招手让他别忙着走:“不管运的货是什么,到港之后只要想散到全国就要经高速关卡,姓梁的把罗湖区那个绕城口早早跟俞克山交过底,前些天又拿来卖给了周凯人情,说百分百严查死守。”

洪少秋听的嗤出一声幸灾乐祸的闷笑:“那哥们儿还没被俞克山买通司机那事拉下台呢?这种事竟然这么直白地告诉你了,你把他保下来的吧?这回敲了几成利?”

“没大没小。”老板言毕也想笑,右手比了个六的姿势,放在耳边促狭地摇了摇,又沉下脸,“听懂了没!”

“是是是,听懂了,有车走那条线我就不用惦记了,保准屁也没有。”

老板点点头,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洪少秋去灯塔酒库取了两瓶好酒。回去的路上闻着十里飘香,又买了两袋糖炒栗子,拎了满满两大兜东西回家,成叔给他开门,连数落带抱怨他买个菜还回来这么晚。洪少秋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赶紧把塑料袋塞给成叔,甩了甩勒出印子的手,捧着栗子往里望:“凯哥呢?”

成叔无奈,气鼓鼓地伸手掏了把栗子:“就知道找你凯哥。”

洪少秋见状连忙把栗子袋抻起来,往成叔掌心里多倒了几只,笑嘻嘻地:“买了两袋呢,您别烫着。”

“分什么呢?”

那边周凯估摸是听见开门声,就从三楼下来了。

洪少秋换了鞋,捧着栗子进屋:“刚出锅的栗子,哎怎么又拿你自己擦地!”他眼睛一瞪,把栗子放到茶几上,噌噌噌两步过去拽着人往沙发走。周凯笑眯眯地被塞进沙发里。洪少秋要去给他拿拖鞋,周凯拽着他叫他坐下来,等人顺势坐下,两只脚丫就大言不惭地伸进了他怀里。周凯没事儿人似的,探身捞栗子袋,埋头翻了翻,捡了个还挂着砂糖的放在两颗小虎牙下边咔嚓咬开。

土豆听见开壳的声儿,总以为要喂它,呲溜一下也蹿了上来。

洪少秋认命地捏他的脚趾尖,合拢掌心暖了暖。大佬又贪暖,又怕痒,蹭着踩了踩。

这毛病纯粹是惯出来的,周凯屋子里有地毯,很偶尔才赤脚踩地板拿东西。自从上次他发烧,洪少秋管了他两回之后,反倒时不常就要无视拖鞋满屋乱晃。越管他他就越爱明知故犯,嘴上什么都不说,单往人眼前一站。有时候还有外人,正摆威做派谈正事。

能不管吗?不能。

洪少秋看他把人训得噤若寒蝉就只想乐,乐完又心里软得发胀。从小到大没人让他任性,他就想把什么都给他补回来。

周凯自己吃够了,剥了个栗子给洪少秋:“后天腾出空来跟我接港。”

“接港?”洪少秋把栗子叼过去,“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