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什么人都没有,洪少秋被活活吓精神,卸掉一口气收起枪:“凯哥怎么了这是?”

周凯喝酒上脸,雨帘中泛着红,睫毛被吹进来的水雾打湿,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没事。”

“您别着凉了,我叫司机过来吧。”

“不用,走走。”周凯摆摆手,径自又迈开步,“给你点时间,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问。”

洪少秋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周凯不让他碰缅方交易,现在又给他机会表态。

跟着走了几米,他斟酌着讨好笑道:“凯哥,风雷两堂过阵子一口一口嚼,能吃下,真都归我?”

“归你。”

“嘿,谢谢凯哥。”洪少秋咧开嘴,“那您别费心了,知道您不想让我捣乱仓哥那边儿生意,我保证懂事。”

“嗯。”周凯走得慢,但步伐很稳,“这次放血做得不错,给警方通消息的人选得也合适,赏你是应该的。”

大佬漫不经心地一脚踩进一个水坑,水花溅起来几滴到裤腿上。

洪少秋闻言没做声,只垂头笑了笑。

看来选的答案合他的心意,自己在周凯那里的信任度还能再提一档。

他跟在周凯身后,见他踩进水坑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扶一把,没等动手,周凯又漫不经心地踩进了第二个水坑。

洪少秋半举着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这是醉了没醉?

周凯依旧走得很稳,漫不经心地踩进第三个水坑。

水花溅起来,跳跃,坠落,和雨水闹作一团。

洪少秋收回手,心里像被谁狠狠捏了一把。

大佬一路踩水坑,一路无言,走了三条街,他们听见一声羸弱的猫叫。周凯停下来找,最后在被雨打趴了芭蕉叶子下面见到了一只湿漉漉的小奶猫。黑不溜秋一团,不知道本来是什么颜色。

混黑道的都不喜欢猫,嫌不吉利。大佬走过去,皮鞋抵在猫下巴上挑起来,奶猫撕扯着嗓子叫。黑伞半倾着,雨水顺伞骨汇聚,凝结,最终滴下去,刚好砸中猫鼻尖。

周凯挪了挪伞,弯腰和猫对视。

形容周凯,永远没有软弱这种基调的词汇。他镇定自若,撑得住大小场面,发威作怒也好,阴狠冷酷也罢,平日懒洋洋的样子算是温和,遇事退让也有三分大度,绝不做小伏低卖惨。

一人一猫默默对望。

他站了一阵,忽然把伞放在了芭蕉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