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冲他伸出手,他赶紧把电话递了过去。
“小周。”
“井少,”那边传来一个男声,“陈伯没说清楚,您是要去哪里?”
“海市,帮我订最近的航班。”
那些之前在他心里眼里模糊不清的地点,在他开门的一刹间揭开朦胧的帷幕,如同注入养分的枝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时间不在作梗,那些讯息便一清二楚。
从自己的城市到章远的城市,全长700多公里,飞行时间不足两小时。
那么近,又那么远。
“最近的机场是在临近的省会城市,航班较少,一天只有一班,”那边顿了一下,“中午12点35分起飞,加上从机场到海市的路程,大约下午3点到。”
井然皱了下眉,说:“帮我安排司机,开车去。”
电话另一端的人犹豫了下,再度开了口:“井少,明天的工作推不掉,您忘了吗?”
井然确实忘了。
他在别的时间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呆了一年,肯定会忘记。
那边继续说:“证监会约谈您必须出席的,一周前就确定了时间。”
井然皱起眉,周特助的话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一时间他还无法适应,他仔细想了想,才记起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时间证监会陆续约谈了地区里较大的企业,事到临头再推掉肯定不可行。
井然握着手机在客厅里踱步,表情阴沉。
陈伯站在一边看他这副样子,也跟着惴惴不安。
井然想立刻见到章远和小斐,又不可能开罪证监会,金融行业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敢拿来当儿戏。
周特助说:“井少,开车时间要十来个小时,也要明天白天才能到,如果您不急于这半天……”
“我知道了。”井然打断了他,说,“那订机票吧。”
怎么能不急?半天,能把他这颗焦躁的心熬化。井然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有些凶狠。
周特助立刻应下:“井少,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你安排好接机的车。”
“好的。”
“还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公司的事我明天路上交代给你,有事情就电邮。”
“明白了,井少。”
挂断电话后井然站在原地呆了半晌,他犹犹豫豫地按下章远的手机号码,却一直没按拨通键。
他还没准备好,打通了电话,隔着漫长的电波,他应该对章远说什么?
井然脸上出现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