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掺杂着数不清的情绪,这次他没有隐藏,让井然轻而易举就读懂了。

他怨愤,他委屈,他想念。

井然很难不感知到,他张了张嘴,想喊章远,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在海潮里裹着雪松,从章远身上延绵不绝的散发出来,如同当头棒喝,将他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章远……被他标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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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2.

井然遍体生寒,第一次生出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章远靠近一步,他退一步,直到靠上了湿冷的墙,再不能退。他的脑子是木的,像是浇入了稠胶,任那齿轮用力咬合,都无法动弹。

章远伸出手,暴雨瞬间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淋了透,蒙上一层波光粼粼的膜,他抓住井然的衣领,强硬地将人拉到自己伞下,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和口吻质问他:“你从哪里来的?”

话音未落,那双眼睛深深望着他,像是根本不需要聚集的过程,瞬间砸下眼泪:“说啊……”

“我,”井然呐呐地开了口,自语般低声道,“我从你家里来,你说……”

章远坐在床边,赤裸的脚腕细的惊人,他说【外面下雨了。】

明明是晴天……井然茫然摊开手掌伸出伞外,雨成线一般砸在湿淋淋的掌心,瞬间就积起一洼:“你说,外面下雨了。”

章远抓紧他的衣领,更着急地追问:“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井然茫然地眨了下眼,他说:“傍晚。”

“我说时间,几月几号?”

“一月……”

几号来着?这段时间过得不算慢,井然也没怎么注意时间概念,是几号?10号?还是11号?

“我,我忘了。”井然茫然地望着章远,一脸的狼狈。

半晌,章远点了点头。

“没关系,慢慢想。”

他松开井然的衣领,他离得太近了,近到一低头就可以吻上的距离,那精巧的鼻尖通红,就在井然眼前,井然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躲开。面前的人垂着眉眼,他的手还搁在自己的衣领处,没有攥着,手指轻轻碰着自己锁骨处的皮肤。

被冷雨冲洗过的身体冰冷,而章远的手指温热,搁在上头,竟显得烫。

“井然,”章远似有似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好想你。”

井然的心像是被拉扯着揪了起来,顿时让他气息不稳,呼吸都显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