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玙一到黛玉身边,浑身霸气就都没了,除了会问黛玉想吃什么,要玩什么,还想要什么之外,就只会傻笑,当一当传声筒了。

黛玉听罢,笑道:“若能得钮云妹妹同去,自然最好!可是她年纪幼小,身子还弱,哪里能受得了海上风浪?何况,她乃金枝玉叶,受不得半点危险,那海上风云变幻,出了一点岔子,咱们也承受不起。”

黛玉左一句咱们,右一句咱们,分明已和永玙以“一家人”相称。永玙在旁听见,果然只剩下傻笑了。

二人身后跟随的紫鹃和文竹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

尤其是文竹忍不住腹诽道:“十五公主是金枝玉叶,爷,您便不是吗?堂堂亲王世子,又哪里比公主差了?您若是在那海上出了一点茬子,也是——”

呸呸呸!文竹自己想着,忽然忆起他这样岂不是在诅咒自家小王爷,急忙往地上连啐三口,便跺脚念叨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就站在他身侧的紫鹃:……

果然,物似主人形吗?紫鹃暗忖。又望了望前头只凝视着黛玉傻笑,几乎一头撞到假山上的永玙,情不自禁摇了摇头。

就这般,在轰轰烈烈里,大年过去了。

春寒料峭时候,正是春闱开始时间。

今年林府要送两名考生下场,一个是杨毅,另一个却是赵煦。

此时,孙氏的身子已经重了,挺着个大肚子,把杨毅送到大门口。

杨毅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孙氏再送了。

“倒春寒正冷时候,你还是快回屋去吧!不过就是走到贡院,还有大哥亲自护送,你又担心什么!”杨毅微嗔道。

孙氏一面帮助杨毅拍打长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一面没口子嘱咐道:“贡院里那般冷,四面透风,偏还不许你们穿棉衣。还要连坐三日,你再不注意着些,如何能受得住?”

身边黛玉闻言,抬头去瞟永玙。

果然永膏药也在望她。

永玙俯下身来,低声问黛玉道:“妹妹,若是今日我也要下场,你,会不会也这般拉着我的手嘱咐我要……”

永玙话还没说完,忽然被黛玉一脚踩在脚背上。

“嘶——”永玙低呼一声。

黛玉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模样,也压低声音回道:“你若今日下场,我会说——不拿个状元回来,休想进我林家门。”

“状元郎?”永玙摸了摸鼻子,似乎在想一举夺魁的可能性有多大。

另一边,赵煦身边,英莲和封氏亦是将他团团围住。英莲只把目光凝在赵煦面上,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中。

封氏却细心多了,把赵煦的笔墨纸砚等随身物品翻出来又清点了一遍,确保了万无一失,才再四拍着赵煦肩膀,对他说道:“煦儿只管下场,不拘结果如何,伯母、伯母和英莲都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