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跟着杨毅许久,自然也学了些医术,听完,告罪一声,也帮夔波云把了把脉。

“香山寺住持确乃高僧名医,姐姐不仅病情痊愈了,身子也调养得极好,可见必有后福。”黛玉诊罢脉后,笑道。

夔波云本是活泼性子,闻言也笑道:“正是。”又觉得两人这般“姐姐”“妹妹”不住,太过客套,便直言问道,“妹妹今年二八年华,不知姐姐——”

黛玉闻言,忙道:“如此,夔姐姐当真是姐姐了。”

论罢序齿,两人也寒暄毕了,黛玉引入正题道:“不瞒夔姐姐,妹妹此来,实是因为自从大比之时,见识过姐姐风采后便十分钦慕。又听说姐姐来自东海,是常年在海上行走的。妹妹来年也将有一远行,正准备见识见识海上风云。只是,苦无师父带路。”

夔波云听罢,眉梢挑得老高,拍着手道:“妹妹此话当真?”

黛玉笑答:“自然当真。”

“莫说老师傅,船工、舵手、海路图,明礁暗岛,风土人情,凡是东海那片儿的,姐姐敢放言,没有我夔家不知道的。妹妹既然有心出海,只需禀明令尊,打个包袱便可走了!”夔波云骄傲地道,言下之意便是黛玉想出海,连船都不用准备。

黛玉笑了,“夔姐姐果然痛快!但是,妹妹却不止去东海。船工、舵手并帆船也都可备下,只需一名熟悉海路又靠得住,常年海外经商的老家人。夔姐姐若是舍得割爱——”

夔波云忙道:“那又如何不舍?只是海上风云变幻莫测,便是老师傅,也不能把稳绝不会出事。妹妹要是放心,姐姐斗胆问一句。妹妹此番出海,却不知是要去何处?与何人一道?目的为何?”

“却是奉了皇命做使臣,去那南海上一个名为茜香国的岛国。有官家船队卫护,却也有妹妹自家的商船。出使之余顺便也要在南洋各地多见识见识。”黛玉一五一十答道。

“茜香国?南海上那个女儿国?”夔波云问道。

黛玉也拍掌喜道:“果真姐姐知道。妹妹便想请教,那茜香国究竟是怎样一个去处?何故却是女儿国?”

黛玉其实最好奇的不是茜香国的特产物品与商贸互易,而是何故那茜香国是女儿国?为何那里的女子却能掌管国事、军政,而不用困居后院?

夔波云却摇了摇头道:“那茜香国实则真真是巴掌大一个地方,还没咱们一个金陵大。却是占了风水宝地,四季如春,物产丰富不说,海里还都是宝贝。拳头大的珍珠,海里遍地都是。每日沙滩上躺着晒贝壳的蚌珠各个大如桌面,全似成精了一般。”

黛玉听着,眼睛越睁越大。

“还有那茜香国地理位置甚好,像咱们的九省通衢,它却是南洋海路的中转站。凡是路过南海的商船、船队,没有不到茜香国停留,补给并买卖互易,沟通有无的。”夔波云先是历数了茜香国的好处,又道:“偏偏那里的土话十分难懂,绝不类我。当地男人又好吃懒做,不善学习,反没有一个可与外人沟通的。倒是当地女子,颇有一把力气不说,勤劳肯干,还会说各国语言,有些甚至会写汉字。渐渐,便成了女子对外沟通互易,掌权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