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来了,快请屋里坐。”袭人忙不迭招呼道。
王夫人却看也不看她,一挥衣袖,再次端起她当家主母的架子,冷声问道:“宝二爷呢?”
“宝二爷、二爷,这会儿不在,今日、今日……”袭人被王夫人架势骇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应对。
“哼!倒是我养的好奴才!”王夫人一巴掌挥在袭人脸上,直接将袭人打翻在地,转头喝道:“把院门给我锁了。”
立时,便有两个婆子小跑着去把院门关了。
“都出来院中站着,太太有话要说。”周瑞家的随之扬声道。
袭人是宝玉的大丫鬟,她都挨了打,旁人更是各个胆战心惊。以晴雯为首,满院子的丫鬟、婆子早全敛眉垂目、战战兢兢站在院子当间儿。有些胆小的四、五等小丫鬟,干脆已经抖抖索索跪在地上。
“说!近来二爷是不是总夜不归宿?到底都去了何处?”周瑞家的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中间台阶上,王夫人在上面坐了,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问道。
一众丫鬟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夫人却也不急,接过周瑞家的递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口茶末子,低声道:“不说话也行,来人,给她们收拾包袱,全赶出去!”
“太太饶命!”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山呼告饶。
“说!”王夫人啪地将茶盏掷在地上,碎末横飞,茶水四溅。
袭人和晴雯等大丫鬟跪在最前头,被兜头盖脸淋了一身,却半点也不敢躲。
晴雯就要说话,袭人恐她言语有失,或者说出些于己不利的话,忙抢先道:“太太饶命,太太饶命!二爷确实是出外读书去了。近来二爷用功尤勤,便是回来了,也总要点着灯看书直到——”
“混账!来人给我撕了她的嘴!”王夫人怒极骂道。
便有婆子上前,左右开弓,狂抽袭人耳光。
“你这个死小蹄子,当太太我是好欺的?宝玉什么样人,如今便是勤奋了,总不至于就变成这般!”这话儿还是对着袭人说的,忽然,王夫人转了头,手指着一地的丫鬟道:“你们串通一气,祸害主子,欺上瞒下,将好好一个儿郎勾搭得魂儿也丢了,家也不归。今日,我亲自找上门,你们还敢有说道!罢罢罢,也别赶回家去了。来人,快去叫人牙子来,一概给我发卖了!”
本就奉了王夫人的命令,片刻不停地在抽袭人耳光的婆子,闻言,又得了御令,狐假虎威,扯着袭人的头发就往外拖。
不过眨眼工夫,袭人的头发便全被扯散了,面肿如桃,身子滚在地上,衣裳沾满了灰,领口也开了,露出好大一片白生生的酥、胸,尖叫着被在地上拖行。
晴雯看不下去,扑上前抱住那婆子的腿,苦苦哀求王夫人道:“太太息怒,且容奴婢们禀报。宝二爷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