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霍琼不解问道。
迎春插话道:“还不是为着那大小选。才貌双全,才还在先。故而,这几日,内舍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就连那一位,自打七夕节后,再不肯来的主儿,今儿也登门了。”
“你是说杜寒清?”霍琼问道。
迎春点点头。
“噗嗤!”霍琼笑道:“你们可知,七夕百花宴后,那杜大姑娘竟生生气病了,闭门不出,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直至中秋家宴方肯露面见人。我却没想到,她还肯来你的地盘。”
最后一句却是对黛玉说的。
黛玉不置可否道:“她之前来雅舍作客,还却不肯留真实名姓,题了个别号君子兰,却也闯出了名头,是内舍魁首。只她这许多日子不来,琴棋子书画并歌舞舌战便都落了下来。何人不愿做魁首。自然君子兰的名牌便被人取下了。”
“这却也怪她。”许久不曾说话的探春开口道:“她若早先便用本名应战,旁人都知她名声,也知她的才情。哪怕她许多日子不曾出现,到底不会这般快就疑她江郎才尽,多少总会给她留些面子。可她非要用什么别号,还这般不伦不类,怪道旁人看她不上。”
霍琼是个急性子,经常丢三落四,想起一出是一出。本来她正好好与黛玉说着话,见探春插言,忽然想到依探春的身份,也是要参加大选的,急忙追问道:“说来,探春妹妹你也要参加大选,却不知你是个什么打算?”
探春被问,忽然垂了头,语声闷闷地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便是当真有打算,也做不得主。”
“话不是这般说。你若真的有心,定会有法子的。”却是迎春抢先道。
其实,她也要参加大选。只是,自打七夕后,元春被放归家。迎春在家里见了元春形容,本就没有的攀龙附凤心思,彻底泯灭干净。
元春再怎么说,也是嫡出的小姐,模样才情,在在都远胜于她。且还有家族鼎力支持,熬了这么些年,不仅一无所成,到头来却随意被指出宫。虽仍花容月貌,却是“年华老去”,竟落得无人问津结局。元春人虽归了家,心却不知落到了何处,整日里将自己关在房中。便是她们姐妹,轻易也见她不着。
迎春便把她的打算说给凤姐听了。凤姐自然答应。
曾经,元春在宫里时,为了上下打点,不知花去多少银子,就这般三不五时还有许多来打秋风的大小太监。荣国府的内囊空了,这些人也脱不得干系。如今眼看着贾琏有了大好前程,凤姐只需巴结好了黛玉一家,不愁日后不能似贾母一般做老太君,自然不把心思动在迎春身上。
且就从迎春也参加了一遭百花宴却一无所获的结局来看,迎春性子虽有长进,到底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并不适合深宅大院。
反倒是应妙阳曾跟凤姐提过,林如海手底下有个笔吏,名唤姚孟元,二十出头年岁,却是正经进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