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跟我出去,但是我看回去的时候,他却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了一句:“别出院子。”
“放心吧。”我道,“王巧那事之后我会小心的。”
闷油瓶点了点头,转身面对着墙闭上了眼睛,我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黑眼镜这个院子,前院除了那些花草之外就是一片空地,按黑眼镜的话说叫“练武场”,后院倒是有花有草有树有猫,还有小石凳子,他闲极无聊的时候,曾经坐在石凳子上给我拉过二胡,我让他拉小提琴,他就死活不拉,只说是太久没练手生了。
灯笼彻夜的亮着,黑眼镜也不缺那点电费,我一眼就看到黑眼镜,坐在我本来想坐的那张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发着呆。
“你怎么在这儿,也睡不着吗?”我走到他身后说道。
黑眼镜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是啊。”
这儿就我们两个,我总得找个话题,我一眼看到那两只猫在海棠树下安睡,就开口道:“你这一对儿猫也养了五六年了吧,怎么还没给你生一窝小的出来。”
黑眼镜勾了下嘴角:“两个都是公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我看了看那棵海棠树,忽然心里一震。
一只黑猫,一只花猫,两只都是公的,却长相厮守。
这种海棠名叫西府海棠,在北京很常见,但西府海棠还有一个名字,叫“解语花”。
我突然就明白了黑眼镜在这样的夜半时分坐在这里时,心中沉重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