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佩服自己,决定再吃一个胡萝卜以示表彰。
肥羊的尾巴不动了。它默默地蹭过来,叼起阿花没要的胡萝卜叶儿吭哧吭哧啃完了。
阿花低头看着几乎没有脖子的肥羊,伸手摸了摸柔软羊毛,自言自语道:“既是个活物,也该取个名儿。”
肥羊的尾巴又开始紧张地扭动。
阿花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小chūn姑娘暗恋村东的柱子哥,她养的那头肥猪就叫柱子。”
肥羊的尾巴扭得更快了些。
阿花掰着指头,又说:“孙掌柜家的蝶儿与一位文小哥儿一见倾心,她时常逗弄的那只狸奴,便唤作文文。”
肥羊的蹄子在枕头上来回蹭,荞麦壳儿被它左右拨弄,像大漠里头流动的沙丘。
阿花沉吟半晌,方道:“你长得挺像李云山,不如……”
肥羊的耳朵扇了扇,它伸长并不存在的脖子,示威似的一口咬住阿花垂在肩前的头发,扯得他头皮有些发疼。
阿花没有生气。阿花笑了。他的手指在羊耳朵上点了点,把翘起来的地方压回去。
“有啦。”
阿花咬一口手中的胡萝卜,又就着冷茶将馒头咽下,吃饱喝足,将手揣进肥羊的羊毛里捂着,顿时深感馍馍萝卜热炕头之可贵,不由得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呀,就随李云山,叫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