拏离说话间已然庖丁附体,飞快地分解了这只山箭貆。四肢保留,切成匀称大小。躯体上的肉各为分割,筋骨剥离间都不见血,显然是极为熟练。脊背这样精瘦的部位切成了匀称肉块,肋骨则一根从骨隙中剃开,再砍成合适大小。

他做这屠夫行径,看起来居然十分悦目。人如刀,刀似影,利落优雅,若非双手染血,倒是像舞乐般美妙。

一大头灵兽,被剃得只剩骨架和表皮。剔出的肉,则放在他提前布置的的油帆上,分门别类摞好。

山箭貆常在山间奔走,喜好吃甜味野果,肉质紧实细嫩。拏离带回来这一头,又是格外肥美适宜、鲜红油亮。一块块摆在油布上,红白相间,肌理清晰,一看便知道口感绝佳。

拏离做事极有条理,默默清点一番,才暗自点头。

随后,他才把那具只剩下肉渣的骨架扔进灵泉,又往里投了两只后腿。

蔺含章一直注意着周遭,也发觉先前染红的泉水似乎又清明了些。两条后腿扔下后,更是咕咚直冒。眼见泉心沸腾,他下意识退后一步,还把拏离也揽了下来。

这样子,多半是有灵兽出没。

一只手拍上他肩膀。蔺含章回过头,见拏离神色淡定,在他肩上捏了捏。

……他擦了手吧——擦了,蔺含章看着那几根玉雕似的手指——到底什么人会用这舍得双手来杀猪。

泉水沸了阵,又复平静。半晌,一条细长的黑影在泉边浮现,慢慢探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