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的眼睛红了。

他很少哭,到了想哭的时候甚至已经哭不出来。

头脑中涌入的,关于鬼怪、关于邪祟的一切轰得他思绪紊乱。

“我变成邪祟的时候……作奸犯科了吗?”

青衣书生声音开始抖,他不敢去细想自己成了邪祟做过什么,想把这些抛在脑后,听眼前人的话。

他从来都只想靠自己揽下事,可他今天只想听问荇的。

问荇见过他的所有样子,他说了,他就信。

“没有,我们救了很多人。”

柳连鹊闭上眼,他瞧见祝澈的爹惨叫一声再也无能祸害人,赵小鲤跪在地上,劫后余生后哭得泪眼朦胧,篾匠们举着火把与穷凶极恶的野兽对峙。

如果说这是所谓的人性,那人性从未离开过柳连鹊的魂魄。

是吗?

没有意识的他,也干过有用的事。

“……”

“我给你找过麻烦吗?”

他心底再次上来股愧疚,问荇这么聪明,或许压根不需要他救。

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可以扶曾不相识的赘婿过上安稳日子,反倒把问荇困在了禾宁村里,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

“怎么会,明明是我总给家里找麻烦,你帮了我很多。”问荇抓着他的手,柳连鹊几乎参与了他来到这里后的每一步谋划。

长生说他有贵人命,可其他朋友几乎全来自他最大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