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认为和问荇帮了赵小鲤几次,就能让这个胆小的哥儿愿意无条件相信他们,相信长生。不是每个人都和问荇一样喜欢火中取栗,愿意去赌去拼。

改变是很难的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况且突然拉着谁劝他去修道,劝他远离当下的生活,都很让人手足无措。

恰巧问荇刚好给长生送好衣服,看出柳连鹊的担忧,也凑了过来。

“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毕竟我们管不了更多。”

“可我觉得畏于现状、安于现状,很多时候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有办法可以挣脱。”

问荇看向正在摸索着套蓑衣的长生:“我已经把方法摆在了他面前,他既然自小能走街串巷去跳大神,肯定不是傻子,会做正确的选择的。”

柳连鹊思忖片刻,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将正准备出发的进宝喊过来:“你若是到了他面前,帮我带句话。”

进宝点点头,认真将这话记了一路,一直记到现在。

他看赵小鲤支支吾吾,突然觉得眼下把柳连鹊的话告诉他非常合适。

“愿不愿意都随便你,可柳大人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进宝敲了敲腮帮子,一字一句复述。

“生成哥儿,我们能选的事、能做主的事总是很少,所以希望你能做个选择,是或者否皆可。”

“至少这是你所能做的主。”

而不是将难得的作出选择的权利,说放弃的权利都拱手让人。

赵小鲤嘴里停止了细碎的呢喃,动荡不安的心剧烈震颤着,心头的天平却渐渐往一个方向偏移。

那是他心之所向的答案。

是,一直没人让他做过选择,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配选,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