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都病得迷迷糊糊,自己都记不清事了。

“当然记得,柳少爷三天能吃四顿蛋羹,还喜欢往蛋羹里放银鱼。”

问荇故作遗憾叹了口气:“可惜我穷得叮当响,柳少爷跟着我受苦,银鱼是买不起只能做普通的蛋羹了。”

柳连鹊有些触动:“别胡诌,我没跟你受苦。”

这段日子他过得分明已经很自在了,不用去管糟心的幼弟、柳家那些破事,问荇虽然偶尔语出惊人、干出些离奇的事,但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那我就做蛋羹了。”问荇见柳连鹊没异议,略微放下心。

看来对于死亡的事实和生前的往事,柳连鹊确实已经试图在看淡了。

月亮悄悄挂在树梢,进宝和郑旺他们许是还在田里激烈地争论谁也不让谁,家里又回归到安静中。

“问荇,我之前同你说过,我有些事总想不开。”柳连鹊有些别扭地出声,“我也是同你讲下,没有其他意思。”

问荇点头,示意自己正在听。

柳连鹊心里发闷,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能就是想说,憋得慌而已。

奇怪了,他平时很擅长忍着事,最近倒是越忍越难受了。

“我本来以为我能想开,可我现在才发现我似乎想不开。”

“你一个劲想想开是为了什么?”问荇坐在槐树下,拍了拍身边位置,示意柳连鹊坐下放松些将。

“为了求到结果吗?”

“……也不算,因为不会有好结果。”柳连鹊压低声音。

问荇微不可闻皱起眉。

“想开或是想不开,都没有好结果。”柳连鹊微微闭上眼睛,“我知道同你说得话听起来莫名其妙,就连我自己也理不清心绪,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