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辈辈积淀的敬畏和恐惧,已经渗透进了康瑞镇人的心里。
好打猎的时候没必要去,不好打猎的时候,他们又不敢去。
眼见着话题又要往问荇不该住在山里拐,旁边有些康瑞镇人投来不善的目光,问荇赶紧岔开话题,付好钱离开馄饨摊。
碗里的玉米排骨汤已经见底。
“夫郎,你觉得这山神最可能是谁?”
“像是会道术的人。”柳连鹊沉吟片刻,“可隐京门这副避世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们曾经热心帮助康瑞百姓。”
“的确,但至少现在弄清了他们为什么会听到鬼神事反应很大,又很抗拒的原因。”问荇轻声道,“因为他们被鬼神帮过,也被鬼神害过。”
虽然这份害,极有可能是打猎的人不知节制自己闹出来的。
虽然小贩没明说,但只要稍微想想也清楚走路上都能撞见猎物的山会滋生多大的贪婪。
镇里的事暂且按下不表,他现在又有了新的顾虑————几日下来,镇子里人看他的目光愈发不友善。
似乎是在埋怨他这个外乡人贸然进入灵山,打破了这种世世代代秘而不宣的规则。
但看着状态还没完全转好的柳连鹊,问荇也只是稍微提了两句,将忧虑按在心里。
可他清楚,哪怕是足不出户的柳连鹊,都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平静的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几日下来,柳连鹊被迫魂魄与肉身分离的时间也足足拖慢了两刻钟。
问荇不希望有任何人来干扰这份平稳的安宁,所以刻意减少了去镇子里露面的时间。
但随着镇子里的状态每况愈下,总有不长眼的人迫切地把原因怪天怪地,怪罪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