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颜色呢?她不知道。
一番收捡后, 顾挽澜才发现她不知道的远甚与此。
因着她没要侍女服侍,这屋子里的一切便基本都是由崔珏操持而成。书架上的书、窗台前的花、甚至于两人并排在一起放着的巾帕、木屐……
全都是依着她的喜好和口味而来, 他好像从未表示过他的喜欢, 更多时候,他就像一条无声的小溪,默默地跟随着她、温柔地包裹着她、
顾挽澜放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无奈地笑了出来。
怪不得特意来了府中一趟, 却不带走他的东西,真的是……狡诈啊。
顾挽澜便也失了再收拾的心。
算了, 自己府上空旷的屋子还有这么多,去住另一间便是。
顾挽澜任由东西散乱在屋中,自己团了一团被褥正要去另一进院子里,眼风一撇,却瞧见了书房虚掩的门。
白日里,崔珏似乎是就是从书房出来的。
自成婚后,她在府里的时日并不算多,就算回府,也基本就是只回内室睡觉,这间书房基本上只有崔珏在用。再加上,她知道不要随意扰人作画的道理,如此一来,她倒是从未踏入过这间书房。
顾挽澜抱着那一团被褥,鬼使神差地推开了书房虚掩的门。
“吱呀”一声响,清幽的月光照进了这间书房。
顾挽澜甫一跨进去,就闻到了和崔珏身上极为相似的那股清幽的墨香。书房被崔珏打理地很干净,顾挽澜把被褥随手放在小桌之上,然后点燃了旁边的烛台。
烛火燃起,照亮了他悬在屋中的两幅字,竟是两幅与他气质相差甚大的狂草,一曰“克己”,一曰“慎独”。
书架上的书多为一些游记和小札,顾挽澜随手抽了一本小札翻了翻,是一本记载了文人与他妻子一些逸闻趣事的集子,这本集子因为遣词造句十分具有生活气息,颇得百姓喜欢,却为文人们所不喜,没想到崔珏不仅买了,还饶有兴趣地在上面写了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