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五月无奈地看着他,想反驳却张不开口,最后只得作罢,“在庙里头,还是不要乱说话。菩萨都是灵验的,当心晚上抽你大耳光!”
周秉当初沉尽深渊里也从来没有认过输,但是也不想和谭五月争辩。
他在空空的大殿前闲逛,长带飘飘衣袂低垂,有一种魏晋落魄名士的洒脱快意。
他想,在那一辈子我给漫天的菩萨和真君供奉了无数的金银香果,到最后连一个全尸都没落着,可见菩萨也有不灵光的时候。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地为自个谋划。所有我在乎的,都要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周秉盯着案上垂眼俯视众生的释迦牟尼佛,神情渐渐像刀尖一样凌冽生寒,他刚才对着谭五月说的是真的。
佛不渡我,我自渡之。只求现世,不求来生。
僧人们摆上斋饭,都是很普通的菜色,一碟煎豆腐、一碟水煮青菜、两碗豆子饭。
两人都没有带随从,谭五月亲自起身布筷。周秉看着粗碗,忽然不大高兴地问,“你当初……为什么想悔婚?”
谭五月正夹了一块豆腐,诧异地望过来一眼。
周秉这时候已经清楚知道,这女人一贯毕恭毕敬的姿态是摆出来给外人看的,她彪起来能下死手。就压低了语调,又问了一遍,“你嫁我之前……为什么曾经想要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