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老头儿好像抬步要走,这会子走了两步又有些舍不得。回头逡巡了一会儿,就跟着蹲在斜坡上。也许是看周秉长得格外顺眼,也许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犟头八脑的老头儿终于消停了。
老头儿不怎么怕事,被狠抽了一巴掌也不长记性。嘿嘿地凑过来,露出一口焦黄的烂牙,“我看你才是当头的吧,戏台子上都这样演,先出来的都是些小卒子!”
这人大概是想跟官府的人攀一点交情,可惜态度实在不像样,神神秘秘的,“我只跟你一个说,水娃有大神通,心又善,只是这个人不愿意显摆,老往人后躲。我要是有他那样的本事,早到县城吃香喝辣的去了!”
周秉没答话,拔了一根野草放在嘴里嚼,耳朵却竖着。
老头儿抿着嘴满脸自豪,只差赌咒发誓,“真没骗你,只有我们老一辈人才叫他水娃子这附近的乡民都尊称他一声余师傅,其实背后叫余神仙余菩萨的都有,只是他不喜欢,大家伙只能悄悄地叫。”
老头儿絮絮叨叨的,说大前年他隔壁家的女儿长大了,有媒人带邻村小伙子过来相看,那家提了十挑礼物,诚意十足。但这家女儿的娘不放心,专门请了水娃过去看一眼。
水娃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不见外地说了老实话。
说那家的小子精明能干,但行走姿势好象稍有趔趄,可能不得长寿。还有对方的亲娘从耳垂到下巴的肉过于丰满,这就是所谓的横门肉,只怕日后婆媳之间不好相处……
可那当亲爹的贪图对方聘礼给的丰厚,一咬牙还是把女儿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