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底有家传功夫,走路比寻常人要轻的多。于是在一个巧的不能再巧的时间和地点,就听到陈文敬正和密友在僻静处小声顽笑。
平常那道稳重醇厚的声音里满含讥诮,连连啧啧,“圣人现如今着急组建自己的班底,可有些烂泥注定扶不上墙。譬如行人司的主事周秉不学无术,到现在连一道明旨都看不明白。
说起来我都替他臊得慌,春闱时连提前透了风声的考题都能写偏,全靠大家伙一同为他遮掩。偏偏他还自以为才高,不知以后还要闯出什么样不可收拾的大祸来……”
当面君子背后诋毁,说的就是陈文敬,是比当面搧脸还要刺骨的存在。
周秉如坠冰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原来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堪,整个一个二傻子。
他没有惊动人悄悄退了出来,往日的一片单纯赤忱之心瞬间去了大半。正好没隔几日,白矾楼的头牌庾湘兰托人带信,说有了身孕……
康郡主的妒性实在是大,陈状元府上的如夫人也不那么好当。
那时候还是孩子好胜心性的周秉想得简单,胸口又被一口气哽着,就是想好好地恶心一回陈文敬。
他想都没有多想,顺水推舟地找了一处私宅把庾湘兰安置了。
等瓜熟蒂落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子时,他恶意地想,等这孩子再大一些,我就亲自送他到陈府见他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