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只敢浅浅地碰了她的指尖一下,却又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地温热。借着垂眼,贪恋地看着她挑线白裙上朴素干净的细密褶皱,一道压着一道,最后束进细韧的腰身里……
他莫名激动,连指尖都开始抖。
忽的想起了新婚夜的光景,那时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所知的就是别人偶尔漏下的只言片语,或是从资深学长那里借来的宝鉴图集。
男女在一起是销魂蚀骨,但到底怎么个销魂法却是不知晓……
他想给这个结发妻最好的,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磨。大红色的帐幔抖抖索索,起起伏伏像江边涌动的浪涛。
要到天亮的时候,才听见女人“噗呲”一声笑出来。昏黄的灯线下,慵懒的碎发埋在绣了百子登科的大红被褥里,干净的眸子里是潋滟的波光,有婉转缠绵的味道。
他把人紧紧揽住,偷偷地说,我俩要好一辈子!
只可惜那样的日子太短,好像一纵即逝。
周秉魔怔一样盯着女人钴蓝色的袖口,上面有浅蓝丝线绣的菊花斓边。绣工算不上好,应该是谭五月自己绣的。
女人的绣活一直不怎么好,裁制一件衣服只能勉强,绣的图样永远算不上精致。可她亲手做的几件寝衣直到磨破了边,从前的周秉都舍不得扔。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不能忘却前尘从头来,毕竟那段惨痛是上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