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随意终究不是这具身体本人,“不是生气,却也不是不生气。说不清,道不明,恨也有,怨也有,但大人不是说了吗,那些盗寇都被你杀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无外乎是遗憾,长这么大,也没去生父母坟头拜上一拜,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
“那你怨我吗,现在才告诉你真相?”
“大人肯定有大人的苦衷,谈不上怨?我能活到现在,全赖大人当时相救。大人不必架上神明必须无所不能的枷锁,我明了。”
“枷锁?”青魂复念起这两个字,摇头笑了笑,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什么。
宵随意起身走了走,他觉得窝坐于地,听着那些话,心里头皆是憋闷之气。到底为何事憋闷呢,不止是小金身世的事,还有许多,多到他很难一件件拎出来细说。
“若我不告诉你,你心情是不是会好些?”青魂有些愧疚。
宵随意听出他语气里的愧意,“我没有啊,我很好。”他看着那双最纯正的金色瞳仁,这双眼睛如今看起来好生疲惫,好生黯淡,初初降临人间的时候,它是这副模样吗?该是意气风发的,该是藐视一切的样子才对。
青魂也随着他站起来,“你是隐忍的,我知道。你比阿海包容,也更沉稳。”
我哪有这么好,我是窝囊的,是无能的……宵随意心里暗讽自己。
“你知道吗?”青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挂了些好看的笑意,“你小时候啊,经常和阿海打架。你们俩年纪差不多,你总是会输给他。”
原来还有这些曲折,小时候就是人家手下败将。
“你慢慢长大,屡败屡战……”
屡败屡战?倒真不是什么光荣史。
“你不管输多少次,都会来。我就问你,败了那么多次,就不气馁吗?你说……”
青魂听了下来,金色的瞳仁落在宵随意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