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阵里信誓旦旦,说可以改变一切,不会让悲剧重演,可吾觉得你就是兴头上说说而已,就像热恋当中的男人对女人许诺会至死不渝一样,最后还不是左拥右抱,妻妾成群。”

宵随意脸沉得如同这乱剑峰上的黑土,“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权没势,又没大本事,可我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如梦令不遗余力地嘲讽他,“看,你自己都承认自己的无能了,还是好好跟吾学本事吧,不然怎么保护你的大美人师尊。”

宵随意漫无目的地在乱剑峰的密林中行进,他在梦寐阵中强撑着自己的意志,阵外却不禁唾弃自己的外强中干。

重生回来的一年多,他除了整天像跟屁虫一般黏着柳权贞,实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出息。如若黑袍使者再临,他怎能对付得了他,别说对付,怕是连全身而退都困难重重。

他拾回了昔日修为又如何,拿到了专属配剑又如何?在阴谋与强权面前,终究是卑微弱小的。

更令他惶恐的是,前世与现世,他都未曾见过的极北魔族之地,那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情景,竟栩栩出现在了梦寐阵里。

梦寐布阵,乃是以入阵之人久远的记忆为依托,不管这记忆来自于前朝还是今朝,皆能凭此构筑出与现实极为相似的世界。然自己见到的阵中之景,却是记忆中不曾存在的。

冥冥之中,似有一道新芽破土而出。

莫不是这记忆本就属于自己,只是被他人他物封禁于黑匣了?

假设一旦萌生,便再也抹消不去。

如梦令知他心中所想,调侃道:“原来你这小呆瓜失去的东西还蛮多的,指不准你对谢灵灵的恨意都是外人朝你脑壳里塞进去的馅料。”

如梦令的添油加醋让他逾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想柳权贞前世走上歧途,是因为谢灵灵之死。可在宵随意的意识里,他同掌门一道去见谢灵灵的时候,她身怀六甲,昔日锐气尽散,已有相夫教子之态。

掌门本打算结果了这祸害,终因那腹中骨肉放了她一条生路。

至于谢灵灵施展如梦令之威,也仅仅是在柳权贞被捕于十戒塔受刑时,她救郎君心切,迫于无奈才拿出了看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