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也是把奇剑,像是感知到了宵随意的心思,竟嗡嗡嗡地短鸣了几声,尔后兀自出鞘,浮于半空。

宵随意先是愣怔,尔后又惊又喜,道:“追魂,你明白了我的意思?”

追魂剑尖抖动几下,像个活人一般在应答。

宵随意不由感叹,神兵果然是神兵,有灵性亦有人性。

追魂护主心切,他怎能不知。于是无甚犹豫,当即背起师尊跳上剑去,道:“前辈,劳您载一程了。”

追魂剑铸成愈数百载,历沧桑变迁,经故主殇亡新主起承,年岁不知大了宵随意多少轮,尊它一声前辈并不为过。况且眼下需要它帮衬,谦恭尚礼一些总是好的。

追魂渐渐腾起,本该一气呵成冲出城去,却是毫无章法地四向打转,全无飞行而出的动静。

“前辈,怎么了?”

追魂转得更加厉害,倏地剑身翻转,其上二人猛然从高处坠落。宵随意来不及施法,只能旋身脊背朝地,将师尊护在怀中。

这一摔,着实疼得厉害,他索性躺在地上喘气。起起伏伏的胸膛上,枕着双目紧闭的柳权贞。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

追魂丢下他二人后,好像撤了顾忌,脱缰之马般在夜空中胡乱斩舞。偌大的血月下,它纤细笔直的剑影显得分外突兀。

追魂品阶极高,不可能做无道理之事。它定是在与什么无形之物缠斗,这无形之物或许行动极快,或许四面八方皆是,不将其斩毙便出去不得。可这无形之物到底是什么,却不得知晓。

进也不得,退也不得,逃也不得,宵随意真是恨极了这恶水环绕之地。

踢踢踏踏的拖行步伐自黑暗中传来。宵随意耳力不差,堪堪立起,将柳权贞扶坐于墙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街巷晦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