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随意瞥了眼费悟,那几根银针扎得极深,他是下了死手的,尤其眉心与后颅那两针,几可破了费悟灵识,即便以后银针被取出,怕也是痴痴傻傻,再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师尊前世押进十戒塔之时,虽也受银针折磨,脑颅大穴却是幸免的。不过此举并非费悟手下留情,而是当时在场各派枭首商议,要刻意留得柳权贞灵识,以便能问出真相。
每每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宵随意心中恨意便遏制不住,好似支撑他这一世活下去的动力,便是这种钻心切骨的仇恨。
可当他看到现世的柳权贞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被仇恨占据的胸腔便投进了一道光。
这道光太过耀眼,太过强烈,几乎能灼烧他的全身。
师尊说得没错。
杀了费悟太便宜他了,要让他像狗一样苟活着偿罪。
柳权贞已越过乱斗中心,向街巷暗处疾奔。
宵随意原本紧随其后,慢慢地,与柳权贞齐平。后者到底是受了伤,脚程已大不如前。
“师尊,我有一事不明。”宵随意边疾走边道。
柳权贞看他一眼,心道这小徒儿的小情绪算是恢复了?
“何事?直说。”
宵随意道:“浣纱宫与百花门打斗那般激烈嘈杂,为何周遭没有一人出来看热闹?”
这么一说,柳权贞不由停下步子,“你倒是提醒了我,确有古怪。”
宵随意在他前头停下,朝四周逡巡了一番,别说没惊动人,连野狗都窝在墙角,睡得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