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方才做那等事的时候,那人还不忘抽出空来教诲自己,说什么“你只是杀了陈伯嗣,他的女儿陈沅沅你却饶过了,证明你心中有善,只要你肯放下,一切都还来得及。你这般行事,终究不得善终,早点收手吧。日后我会向掌门求情,放你一条生路的。”
陈落庭反复想来,只能冷冷笑笑,这说话口吻,与当年柳权贞发现武道古之时一模一样。当他是三岁孩童么?他走到今日这步,从未想过会善终。
况且掌门自身都难保呢,哪还能管得了他的事。
想起宵随意起初离山的那些日子,他因发现了武道古的秘密,不得不唯唯诺诺,任之使唤。
武道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时常为了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拿他来试药。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被折磨得几近崩溃,觉得那日子与靡园相比,也好不到哪去。可他一想到宵随意救自己的样子,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不容易被救下来的性命,绝不能因一时萎靡而葬送了。他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直到再见到宵随意的那天。
虽自诩意志力超群,在这过程中也出过些岔子,遇到了独自一人难以应对之事。
那次武道古让自己服用了一种不具名的药物,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有什么效用。武道古什么也没告知,便催促着自己服下。陈落庭在他面前向来逆来顺受惯了,也不敢多问,想着对方用得到自己,也不会就这么把自己毒死,便服下了那药。
不出一刻钟,他便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俨然命在旦夕。
武道古在一旁看着,却不施以援手,只道:“落庭啊,你别怪为师,最近为师的首席弟子有些不服从管教,他好像发现了我在拿你试药,他胆大包天想劝阻我,还说看你可怜想把你带走。
可为师知道啊,你不是要等宵随意回来么,是绝对不肯走的对不对?”
陈落庭最听不得离开玉琼山这些话,强撑的意识让他开口道:“不要……我不要走……我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