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父,你也别在此处纠缠不休。”

宵随意不依,“我怎会认错人,”他顺手摘下了思玄的面具,“你这张脸,刻在我的心里,生生世世都不会忘,海枯石烂、王朝更迭,我都不会将你忘了,又怎会将你认错?”

思玄并未防备他会揭他面具,顿时慌了神,不得不侧过脸去,并以手遮面。宵随意挪开他遮面的手,凝视着他,“为何不愿看着我,是不是因为姻缘线的事,是不是怕世人说三道四?你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师尊,你说话呀。”

思玄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弄得面红耳赤,气得抽手便是一巴掌,扎扎实实打在宵随意脸上,“说说说,让我说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你还唧唧歪歪,什么海枯石烂,恶不恶心!你要再不知检点,休怪我不客气!当真以为你本事高,我由着你来?”

宵随意的脸撇向一边,扇过之处火辣辣的疼,他这一晃神,思玄便夺回面具挣脱逃离了。他木木地站了一会儿,心道不会的不会的,师尊怎么会不认得他,思玄分明就是柳权贞,如影随形咒分明就是指向他,青龙瓷瓶分明就是对他有反应。这么多“分明”,怎会出错?

既然没有认错,师尊为何不认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叫师尊这般厌弃?

愣怔了半晌才知要回殿,书老爷第一个迎上来,“你你你,你这是去哪儿了?叫我们好找,太后和圣上都等急了。”

“等急的不只是圣上和太后,还有我们。”

宵随意没听进去这些话,心思还留在师尊身上,他抬首朝太后身侧看了看,思玄果然就立在那女人身侧,方才被宵随意扯了面具,这会儿又戴上了,见宵随意投去目光,厌烦地侧过身去,不愿与他对视。

宵随意心绪难平,可眼下众目睽睽,他实在不适合再做过多纠缠。

“姓肖的,我们说话,你听见没?”

宵随意瞥向那自称“我们”之人,只见大殿之上站了五人,模样委实丑得稀奇,他忖了忖,这五人分别是掌礼司等几位官员的门客,先前书老爷在殿外寒暄时碰过面。如今这五人集聚在一起,莫不是同门师兄弟?

心想浪辰还没收拾完呢,怎么换这些人上场了?再巡扫一圈,哪还有浪辰的身影,连梁大人都不知所踪了,也不知这一会儿发生了何事。

那五人见宵随意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立时冲出一人,一拳送来。书老爷本还要与宵随意说道说道,见这些人这般莽撞,先行撤了回去。

宵随意略一侧身,那突如其来的一拳扑了个空,然拳势未收,落到了地上,哄的一声,砸出个洞来。

宵随意不以为意,“阁下不报上家门,让我认识认识吗?”

第211章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还不配知晓我等姓名!”那砸拳过来的人还挺狂妄。

那人身形矮小,亦不算壮实,唯那两条手臂特别粗壮遒劲。

再观其余四人,一人腿奇长,一人掌尤厚,一人脑袋无发却茧肉层层,还有一人极为瘦削,似倒挂垂柳。

宵随意左右躲闪,丝毫不躁,道:“你不说,我便来猜猜。你五人来自天下帮,乃是帮主颇为得意的五名弟子,各自擅长拳法、腿法、铁头功与轻功,在中州东南一带颇有名气。”

“算你这小儿有点见识。”

“可你五人行为不端,好色爱财,曾诱(女干)过不少良家妇女。奈何帮主护内包庇,也没将你们作何处置。是以这些年来,你们在东南一带的名气实为臭名。”

“兔崽子,胡说什么,圣上太后面前,竟敢败坏我等名声,看我不撕了你!”

这五人没聚在一起时,宵随意的印象还不是那般深刻,只觉得长相古怪罢了,凑到一起倒是勾起了他的记忆。

师尊收他为徒前,曾在东南一带游历,恰逢这几人为非作歹,便出手惩治了。然这几人是天下帮帮主爱徒,那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便恶人先告状将柳权贞打伤爱徒之事捅到了洪子虚那儿。洪子虚这人向来古板教条,大道理一堆将柳权贞训了一顿。因此,柳权贞与天下帮水火不容。

前世,那天下帮的帮主亦是掺合了污蔑柳权hxSXD贞一事。这桩桩件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能让宵随意恨他们入骨。

他心中愈是恨,面上愈是波澜不惊。他道:“我今日若有半句虚言,任凭圣上及太后处置。倒是雇佣你的大人,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也不怕自家女眷遭了你这恶人毒手。”

那掌礼司的命官早已坐立难安,这厢话方毕,同几位同僚对视了几眼,一副吃了苦黄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