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好心,就可在位。
连孟知言都谏过他心思太简,他没信的。
宋观玄躬身咳了一阵,隐隐又尝到一丝血腥味。他不想让高重璟来扶,高重璟也没伸手。
马车到了留园门口,谁都再没开口说过话。
高重璟还是得进门去,却又不敢进门去了。好像越过这道门槛,并不在谁的情分更重这事上。
宋观玄只当事情没发生,拉着他往留园里走:“别想那么多,不是要编书吗。”
高重璟应了一声,呆呆往里走。这手冰冷,高重璟下意识地使力扶着他。
走了一会高重璟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似的,问道:“刚才怎么不让王述怀为你作证?”
“一切都会乱套的。”宋观玄往东院走,他有许多耐心,莫不如说他真心想让高重璟这条路走得顺理成章些。
王述怀来是好心,却还远远不到卷入其中的时候。
宋观玄喉头发痒,又咳了几声,总算进了屋门:“你我尚未全然将局面铺开,如何让半隐于市的王述怀下子?”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人没坐下站着喝干,将茶碗随手搁置:“你说明暗之中的朝臣之路。”宋观玄顿了顿:“高歧奉先有曹峤泉,又有樊贞。剩余这些脉络我断过几次,一在燕行昌,一在方先才,这是两处关窍。高重璟,你明白吗?”
宋观玄支着桌子,像是说这话耗了许多力气。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胸中激荡也不觉难受。说完他没去看高重璟,手上动作未停,换衣洗面,从屏风后绕出来再看不到一点刚才再刑部走一遭的狼狈。
高重璟说了两回明暗之道,其中勾连错乱并不仅仅在几个名字。他愣在原地看宋观玄忙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