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思量了片刻,得出点结论:“我自己总能好的,即便叫你看了,除了难过伤心,也无其他用处。”
灯烛噼啪响了一声,屋内人影晃了晃。
“你说得在理,那问问你情缘还有何用呢?”高重璟少见宋观玄思量琢磨不得其解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血不脏,你疼也别藏着。都同我说了不会伤心,只怕不能帮你一块疼。”
略带剥茧的掌心擦过手背,带出干燥的温度。宋观玄懒得琢磨,凑近了瞧高重璟神色:“你这实在疯言疯语,哪能替别人疼的。又偷偷想什么?”
高重璟头也不抬,照着严回春的教的,又寻了手上中冲和神门穴位轻轻揉捏:“我想往日你看我做算术题,或许也如今夜我看你说这话异样。”
宋观玄闻言乖乖坐着,不再挣扎躲闪:“好啊高重璟,你在这里等着我。”
高重璟笑了声,朝着宋观玄扬了扬头:“术业各有专攻罢了。”
严回春教的法子不错,这么会似乎闷痛消散不少。
宋观玄定了定心思,续上高歧奉宴会的话题:“说来各有所长。东宫要主,便就在这一年两年。你得天意本该势如破竹,奈何高歧奉犹如祸星。让事情不仅仅是东宫之争,恐怕朝堂上有暗线,朝堂下还有旧账。”
这话说在高重璟所想之处,他本也要和宋观玄说这事,只是这一病耽搁住。他活了两辈子才明白的事情,宋观玄竟然短短时间想得这样通透:“所以我想邝舒平这事,许是牵着不少关系。”
宋观玄见话能说通,就细细同他说了些尚可知晓的朝堂利害,只是心里仍然惦记的是许生平家里的事情。
高歧奉确实娶妻,且不止一个。但各个病故意外,乾都传他克妻薄命。宋观玄曾也怜他如同病,于情无缘。可后来在微末之间才知,他的三个妻子皆是用尽而废。
疯的是被他卖到穷乡窑中叫人糟蹋疯的,病的是两壶利血汤药滑胎病的。为情自戕的是被活活掐死,高歧奉将她的墓碑献给下一任妻子主家表示诚意。
这样一来,兵权财力都到了高歧奉手上,还剩下宫妃日日笙歌。
宋观玄心口不一,想着往事有些后怕。
高重璟感到手中细腕微微颤抖,开口断了他的话头:“你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