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璟走过来没拿坠子,在宋观玄对面坐下。
屋子里似乎冷清了些,可仔细看看又没少东西。
炎炎夏日一晒崇贤馆的人肤色都深了些, 他看宋观玄几月不见面上还是一片冷白。
衣袖落在桌上, 露出伶仃腕骨。高重璟闪过一丝牵心之感,低沉声音安慰道:“十六月圆,明天再看也行。”
宋观玄没回头,依旧看着窗外:“我明日动身,在方大人家看修宅子看出一点门道,得去有平观。”
“就要走?”高重璟一愣:“有平县可得两日车程, 去到什么时候?”
宋观玄算了算:“要到年下了吧。”
屋里静了一息,传来些桌椅挪动的声音。
高重璟将他带来的东西放上方桌:“那我这东西好像能派上点用场。”
桌上放着一盏宫灯, 水滴形状上头开口下托铜座, 一只手就能托住。
宋观玄目光落在琉璃灯罩上描的紫色藤花中。一眼看出铜座与琉璃不算值钱,贵在这工艺。
他本也没什么倦乏, 病好已经几日。提起去有平观的事情, 蓦地觉得好像自己真病着, 不想走了。
他闷闷道:“这灯有什么稀奇?”
高重璟将灯放在宋观玄手上, 指尖旋了下灯座:“这灯风雪里头吹不灭, 你看这底下的旋钮,无火也能自燃。”
风灯倏地在掌心亮了,宋观玄嗯了一声,火光透过,藤花玲珑剔透。
“你觉得无聊?”
“没有,工艺精湛将这藤花美好比下去了。”宋观玄眼中摇曳着灯火,烧得久了,灯壁烫了下指尖:“刚好有用,送得真是时候。”
他想着明日将灯一并带走,不觉握紧了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