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璟抖开信卷,照本宣科道:“玉虚观的印鉴都在你那掌教的手上,还需要我来盖?掌教交给你,玉虚观略通剑法,你好自为之。”
语气也像极王若谷,宋观玄拍了拍高重璟手臂以示安慰。
高重璟翻转纸面,声音骤然温缓:“后面写的……已行颂赞,礼神达意。今朝良缘,福慧无穷。”
他念完,将信卷双手递到宋观玄面前:“行不行?”
宋观玄望着高重璟手中微微颤抖的纸张,忽然想起重生那年的大雪,乾都未明时落在重华殿的第一手。
左右都是撞日,他伸手接过来,笑道:“行也行吧。”
“正好大家都在。”解天机一拍掌站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看顾衍做个见证刚好。”
顾衍骤然抬头,又捡起解天机面前的杯子闻了闻:“说什么一日为师的胡话,你快坐……”
“有劳顾少师。”高重璟全然没有君臣之意,拱手只做寻常默许了顾衍为自己见证。他转言道:“解司承多有照拂,能不能为宋观玄见证?”
解天机点头,对着宋观玄又露出慈父般的表情:“天时气运为媒妁,亲朋好友于一间。除岁新思,绝妙绝妙。”
宋观玄目光呆呆在几人之间游走,不知气氛什么时候开始绝妙起来的。
他恍然间又听见高重璟念念有词:“江山放晴万库充盈,可为聘为礼。”
说罢只见高重璟从袖笼里翻出印玺,啪的一声盖了上去。
宋观玄脑中懵然,又觉得十分习惯。好像身边本就是这样日日鸡飞狗跳,却又似水长流。
暖黄的灯光里人影交错,他听得分明,看得也分明,却就是觉得如在梦中。
茫茫间,常行江寻来玉虚观的印鉴摆在面前,宋观玄似有所悟,了然笑道:“预谋,这像是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