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璟始终拼不出邝舒平这事的全貌,现在听这话,似乎从有平就开始谋算。难怪那些日子监天司的书信不断,话头却又转到顾衍那边往上递。
宋观玄见高重璟想得失神,心里没多少波动,只是忽然道:“许生平前几天来找我的时候,如果我给他的是毒药,他身上就一定有解药。”
说完瞧着高重璟,他故意打断中间的联系,高重璟果然转不过思路。
静静等了一瞬,高重璟神色暗了暗,克制着语气好似在柔缓询问。
“可是你又以什么理由来给他这样选择呢?”
宋观玄闻言不动声色,垂眸轻声:“我若不给,邝舒平一辈子困在有平,他愿意吗?”一句话占着有理有据:“有得就有失,你觉得他换了是亏。可没得换的时候,是不是命都可以不要?”
高重璟听着这平淡的回答,倏然望着宋观玄的眸子。没想到那眸中一片平静,他心中藏着的不甘翻涌起来:“他若想换,自然是可以换的,他若是不想……”
他不知道自己眸中似海面波澜,宋观玄见了,也装作不知。
过了一瞬,宋观玄垂下眉眼,喃喃道:“不做,不愿,不想……观玄不明白,生在乾都,去哪里买这样金贵的东西。”
高重璟哑口无言,惊觉刚才问题似乎太过。宋观玄眉心微聚,似乎在隐忍什么。
可他有话想说,时机也到。莫名急切地要说给宋观玄听,没多想话已经出口:“可总是这一点情谊,让人在乾都活下来……”
宋观玄将这话听了进去,高重璟于人于事,所想和他是不同。他如今不觉荒谬,只是尽力回答道:“这话没错,我或许想错了。邝舒平纵然薄情寡意,许生平也是得不到作茧自缚而已。”
他想了这些事,胸口仿佛遭人堵住。这推论莫名其妙,宋观玄心里过了一道觉得奇怪,又看高重璟。
高重璟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一顿,但又没什么证据。
抬眼一看宋观玄眸中似有水光,他管不上自己有没有被骂,连忙缓和道:“这种事情又不是做题,没有对错的,是我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