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困倦中微微弯起唇,太累,眼皮子一耷一耷,只感受身后听澜给她拆下头饰,用木梳从上往下梳她的发。
梳的一板一眼,与平日里总是有些毛躁的手法不大相同。
倒是有进步......
花灼心中满意,听澜是原身自宫中带来的侍女,顾念着其他几位照顾多年的大侍女死规矩太多,便从下人堆儿里挑了相貌尚可的听澜,到底临危受命,听澜犯的蠢事不少,梳个头发都经常用力过猛。
梳发的指尖撂下梳好的墨发,取另一缕,指尖擦过她头皮,一片寒凉。
花灼困倦正浓,没掀眼皮,听窗外,忽然传来“砰”一声巨响。
她吓得浑身一抖,抬头,只见昏暗烛光里,窗牖外隐隐约约透出一道属于人的身形来,一只手又用力的拍了一下窗牖,震得窗框晃荡作响。
花灼心跳飞快,抬手抚摸住自己的心口,恐吓之余,又见那只手不断拍着窗牖,“哐哐哐”的响声几乎砸进花灼心里。
这鬼进不来,许如意给她做了法阵的!
“别敲了!”花灼安心落意,甚至在这一片砰砰声中,有了几分猖狂,冷哼一声,面上笑得倨傲狂妄,“哪来的回哪去!本小姐才不怕你们这些神啊鬼啊的!不想死就快点滚!”
似是听见了花灼的声音,外头的鬼生气了,那只手敲得更快了,隐隐,还传出了属于女子的呜咽哭声。
花灼只觉屋内寒冷,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冷哼一声,拿了桌上的另一把梳子,边自己给自己梳头边道,“不用怕啊听澜,我哥哥在屋子里设了法阵的,这些神啊鬼啊的才进不来呢!还跑来我这里吓唬人,真是一群——”
花灼猛地停下动作,呆愣愣望着镜中。
站在她身后,拿着一把梳子,那全身长满了长毛,穿着听澜衣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