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醒着的那几个小时,大部分时候,嘴里都咬着一根滑溜溜的小藤蔓。

沙星末不喜欢这种喂药方式,但白澄一坚持不把黏液滴到碗里。

“新鲜的,才有用,”他一脸认真,“弄碗里,不好了。”

沙星末不是很信,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只是个躺在床上,手无寸铁的人类罢了。

喝完最后一次黏液后,他右肩处的伤口都长合了,只留下几处细微的小孔,隐藏在不明显的伤疤里。

根据石风的描述,那两枚子弹,在射入肉身后炸开,造成了二次伤害,把他的右肩弄得血肉模糊。

若不是有小怪物的黏液,在取弹片的时候,他就该失血而亡了。

沙星末站在镜子前,拉下右肩的衣领检查,手指在那几处不太规整的皮肤上按来按去。

有点担心,这里面不会也长什么种子吧。

要是这样,他跟一棵长蘑菇的树有什么区别。

他对着镜面观察半天,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褪下衣物,准备洗个澡。

这个浴室很小,但也很干净,最重要的是,管子里流出的是热水,这在下街区里很难得。

沙星末刚记事的时候,住在下街区最边缘的地方。那时他天天用冷水洗澡,喝的都是最次的营养剂,晚上还总担心被变异野兽叼走。

他把衣物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打开花洒,水泛起热腾腾的雾气,让这个冰冷的小空间暖和不少。

钻进热水里,他感受着温暖从头流到脚趾,血液慢慢回暖。

“叽咕。”一个奇怪的叫声在脚边响起,有点像幼年的小鸡,或者鸭子。

沙星末抹开脸上的水,警觉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