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钉在原地,如石化的雕塑。白澄一在最前面,他终于舍得把背包和拉杆箱还给沙星末,两手空空走了出去。
这里果然是生化所的主楼,不过不是后厅,而是一间实验室。十几个带着口罩的研究员正围在桌前,上面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胸膛起伏,还在呼吸。
可怕的威压降临,头顶的灯泡炸裂,他们眼前升起一簇光,黑白相间的触须爬满整个房间,堵住了所有出入口。
白澄一立在房间中央,手一挥,落下一朵花,这次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红色的,如一口大盆,绽开的花瓣中心包裹着金黄的液体。
“这个,是赐给罪人的。”白澄一合上眼,脸上不带丝毫怜悯。
他们趴到地上,如着魔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到血盆面前,头埋进粘稠的水里。饮入了金色水体的人,身体急速变异,皮肤起泡,四肢畸变,嘶叫着爆出血浆,顷刻间,墙壁和屋顶都溅上了血。
“白澄一!”
沙星末刚上来,就看到这炼狱般的场景。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对方却像没听见一样。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沙星末把手里的箱子塞给信使,上前拽住白澄一的手。
“澄一,你干什么?”他掰着白澄一的肩让他面对自己,“这个圣水不是用来精神控制的吗?怎么全都死了!”
“他们,对你不好,”白澄一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要他们。”
“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你.......”沙星末闭上了嘴。他看见白澄一的眼仁布上血丝,深蓝的瞳孔深处泛起暗红。
这令他感到陌生。他突然意识到,在这清纯可爱的人形下面,他依然是那个来自异空间的,远高于人类存在的生物。
“他们,对你不好,”白澄一重复着,“对我,也不好。”
他指着那张实验床,上面的人形已经残破到无法辩识。
“就是,这个地方,”他说,“就是这个地方,他们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