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白袄红袴,手握着把粉纨团扇,蹁跹着往前一扑。见了他忙顿步,摇摇摆摆站住了:“嗳,是裴大人!”说着不端不正蹲了个万福,把那含春的粉面儿一抬,半闪流眸道,“奴正看见一只绿蝴蝶有趣儿,才扑了一把,倒惊扰了您,还请大人恕罪。”
裴容廷瞥了一眼,看她有点儿眼熟,又想不起是谁。才皱了皱眉,那姑娘已经了然,忙道:“奴贱名桂娘,在司马大人府上供唱,前儿有幸……见过大人一回。”
这么一说他倒想起来了,却也无意与她搭话,闲闲应了一声,接着往前走。
桂娘自打上次被他撂了一回手,对他这样不咸不淡的反应已有了准备,忙又几步跟了上去,伶伶俐俐笑道:“既遇着大人在这里,奴恰好有一椿事,有心告诉大人,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抬头觑着裴容廷的神色,见他并没有好奇的意思,咬了咬唇,自己赶着说了出来:“那位银姑娘……就是大人房里的人罢?”
裴容廷虽没接口,却停住了步子。
桂娘见状,忙又轻轻道:“奴从前偶然……见过她一回。”
他把这话暗自过了一过,终于看向了桂娘:“在哪儿?”
桂娘左右瞧了没人,方凑近了些,低声道:“说来实在赶巧。三年前奴在天津卫时买在个人牙子手里,正好儿遇见了那银姑娘,不想方才又在后台见着了她。奴与她虽相处了不上两个月,倒很知道些她的底细……”
底细两个字果然进到了裴容廷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