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廷才进了院门,却见东厢房灯火高照,而银瓶住的西边已是暗沉沉的。
“怎的不给姑娘房里点灯?”
小厮忙道:“姑娘睡了。”
裴容廷顿了一顿,动了动嘴皮子,却没说什么,多看了那房门一眼,倒仿佛有点委屈似的。
这时辰也不晚,他着急赶回来,她就不等着再看他一眼?
虽这么想着,到底没舍得打搅她,一路顺着廊下走,随口问:“姑娘几时睡下的?”
小厮道:“回老爷,就才睡下。”
“晚上吃了甚么?”
“吃了半瓯子粳米粥,两三筷子清炒河虾。”
裴容廷还等了半刻,却也没听着下文,瞥了一眼小厮,那小厮忙垂手道:“不瞒老爷,就这些了。”
他听说,顿住了脚步,一时心里有气,却又像终于寻着了合理的借口,有了些底气,转身便往西厢房走。自打帘儿进去,高深的堂屋,黑洞洞的,什么也瞧不见,只有月光照在脚下的一片青砖地上。